蘇傾城“……”
真沒想到,傅修遠竟然會突然去莫少謙那裡拿人,不是都已經隱瞞了這件事,咱們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猶豫了片刻,蘇傾城扯了扯唇角“莫少,傅修遠要做什麼是他的事,你跟我打電話沒用,而且我聽說那天你威脅傅修遠之後,傅修遠隻是帶著人走了,並沒有說要放過雷火的意思,或許隻是考慮一下,如今不過是考慮好了而已,你也清楚他的為人,他要做什麼,誰也勸不住。”
“……”
她說的甚是在理。
莫少謙和傅修遠多少年的兄弟,哪裡不清楚傅修遠的脾性,若不然也不會把電話打到蘇傾城這裡來。
可是蘇傾城是誰啊。
這海都沒有一個人能讓傅修遠多費一點心思,但蘇傾城不同,傅修遠的心思全部費在她的身上了。
隻要蘇傾城願意開口,今天他就能護下雷火。
視線些微昏暗的客廳中,莫少謙帶人守在樓梯口,陰霾的雙眼瞧著對麵那個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中的男人,男人正是一大早就帶人闖進他莫宅來抓雷火的傅修遠。
他原以為能擋住男人,結果男人一路精準地找到了雷火的住處。
是的,雷火就在樓上。
樓上是許若雅的房間,雷火這段時間都跟在許若雅的身邊照顧。
他本來還想勸住傅修遠,誰想到傅修遠來真的,再看孔昂身後那些訓練有素的傅氏暗衛,還有外麵將整棟樓都包圍了的暗衛,紛紛說明了傅修遠此次的決心。
“修遠,你確定非要撕破臉皮,把雷火帶走?”他不甘心地問。
傅修遠坐在沙發中,麵色淡漠地點了點腦袋。
比較於莫少謙的氣急敗壞,他氣定神閒,大肆肆地坐在沙發中,一隻手撐著腦袋,散漫地抬眸瞧著他“大家站在同一個角度出發,你確定要撕破臉皮也不讓我把人帶走?”
“我……”莫少謙真沒想到自己說的話返回到了自己身上。
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可你要雷火有什麼用?你明知道雷火對阿雅有多重要,她蘇傾城的父親隻是癱瘓了而已,有的是人照顧,阿雅身邊可就隻剩下了雷火一個親近的人了,你再把雷火帶走的話,不覺得對阿雅太過殘忍了麼?”
殘忍?
傅修遠的雙眼微微閉了下,再睜開,眼底滿是陰霾,目光諷刺地瞧著對方“你真可笑。”
“你……”
“莫少。”不等莫少謙說話,孔昂便開口“莫少如果不配合的話,那咱們也隻能撕破臉皮,您不瞎的話應該也瞧見咱們帶來的人了,要動起真格的話,彆說雷火,就是您和許若雅小姐,咱也很難保證安全。”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莫少謙一雙陰鷙的雙眼盯著孔昂,不過一個下屬,竟然也敢騎在他頭上拉屎,活得不耐煩了。
然而,對於莫少謙充滿威脅的眼神,孔昂隻是微微笑了笑。
他老早就想來了。
麵上他說著叫蘇傾城諒解主子,其實心裡也想來拿雷火,隻不過之前是主子不動手,如今主子既然動手,那他自然也不會客氣。
威脅對他來說算個屁。
身為傅修遠身邊最親近的人,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黑白道上的人找他,威逼利誘什麼手段他沒見過?
他會怕?
莫少謙如今真的是走投無路,如今他已經和傅修遠堅持許久,傅修遠帶來了一小支暗衛,可他莫宅的人除了門口的幾名保鏢和自己的親信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聽他的號令前來。
用腳指頭想也能明白,人都被按住了。
雖是莫氏的唯一繼承人,可畢竟前麵兩任都還活得好好的,權力並未全部落到他手中,父親與祖父應該一早就接到了傅修遠來莫宅拿人的消息,隻是為了和傅氏的和平相處,不想和傅氏撕破臉麵,所以按住了人不準來保護雷火。
這也是他給蘇傾城通話的原因。
沒有人能幫他,如今他想要護住雷火,隻能靠說服蘇傾城。
蘇傾城隻覺得那邊的背景有些嘈雜,皺了皺眉“莫少謙,我勸你還是把心思放到滿滿的身上,你要清楚,一個人的心是很小的,能力是有限的,經不住你去考慮太多,有保護其他人的空閒時間,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讓滿滿健康長大。”
一個孩子怎麼不能健康長大了?
莫少謙覺得蘇傾城是胡攪蠻纏,完全扯淡“滿滿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的是人照顧,自然能健康長大……”
“哦?是嗎?沒有母親的孩子怎麼健康長大?彆的小朋友有母親抱的時候她該去找誰抱?彆的小朋友問她你為什麼沒有媽媽的時候她應該怎麼回答?當她看到彆的小朋友在母親懷中的時候她不會羨慕嗎?你告訴我,失去母親的孩子該怎麼健康長大?莫少,你認為的健康長大是吃得飽穿得暖死不了就成是嗎?”
“……”
對麵一下子沉默了。
過了好久好久,才傳來莫少謙些微低沉的嗓音“彆說了。蘇傾城,你就當做一回好人,把雷火留給她,我再重申一次,阿雅身邊隻剩下這麼一個親近的人,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哪天你身邊隻剩下傅修遠,有人卻要把傅修遠帶走,你不覺得殘酷嗎?”
蘇傾城“不可能。”
回答的很果斷。
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她的決定也不會改變,她什麼都能忍,唯有家人,一點都不能忍。
前世曆曆在目。
那是不可揭開的痛苦。
大哥,二哥,小哥,父親,全部因為她而出事,他們為了她已經遭了不少罪,怎麼還能再因為她出事?
是,父親固然可惡。
但這是他們自家的事情。
自家的醜事,關上門自己解決,自己的家人也隻能自己來處罰,絕不容許外麵的人動一根汗毛。
“你非要做的這麼絕?”對麵,莫少謙深深地吸了口氣。
蘇傾城“雷火傷害的不是你的父親,你沒有經曆過這些,又憑什麼勸我善良?你說許若雅隻剩下了雷火一個人,難道我有兩個父親不成?於情,你應該為了傅修遠而防雷保護雷火,於理,你也說不過我,錯誤的事情,彆繼續下去了。”
“那我說這是你還債呢?”
“什麼?”
“嗬、”莫少謙忽然語氣一變,帶著十足的底氣,冷哼了聲“蘇傾城,你是不是忘了,你本來欠我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