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傅修遠!
雷火去而複返。
正如蘇傾城所說,他剛將車子開出地下車庫,迎麵便碰上了傅修遠的人。
傅氏暗衛的車子數不清多少輛,在他一出現便將他的去路統統堵死,反應如他才知道自己被蘇傾城擺了一道,他隻能原路返回,像個沒頭蒼蠅般朝蘇傾城衝去。
為今他隻有一條活路。
挾持蘇傾城,隻有拿住了蘇傾城,他才有資本和傅修遠談條件,去往足以安全的地方。
“快走!”
蘇傾城何嘗猜不透雷火的心思,催促著元隱,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無法和雷火周旋。
隻要上了電梯他們就安全了。
元隱不敢怠慢一秒,輪椅卻猛地卡在磚縫中,蘇傾城顧不得什麼輪椅,哪怕是一隻腳她也得趕緊離開,元隱見此,一咬牙,毫不猶豫地將她打橫抱起,衝到電梯前使勁按開門鍵。
汽車的咆哮聲越來越近。
雷火幾乎不按章法地前行,撞翻了地下車庫的垃圾桶,不顧一切地朝他們衝去。
快點開啊。
元隱焦急地按著開門鍵,盯著電梯屏幕上的數字下降,看著雷火的車子朝他們衝來,在蘇傾城腿腳不方便的情況下,他也不能百分百地保證自己能完完全全地保護住她。
叮~
電梯門終於緩緩打開,元隱匆匆將蘇傾城架進電梯內,又瘋狂去按關門鍵。
快點關,快點關!
蘇傾城亦是同樣緊張地攥著拳,飽含了陰霾的目光瞧著外麵正鉚足了油門直直地朝她衝來的車子。
轟——
車子最後一次加大馬力,發動機發出了咆哮的轟鳴聲,像隻猛獸般朝電梯衝去。
嘭!
車頭狠狠地撞上了電梯,將空蕩蕩的門板撞了個稀碎,灰塵瞬間撲了一片。
他撞了個空。
電梯已經升了上去,並且還在往上升一樓、二樓、三樓……
僅僅差一秒!
雷火雙眼赤紅地盯著前方已經一片狼藉的電梯外層門,憤怒得五官在顫抖,臉皮在抽搐,雙眼充血般的猩紅,狠狠一拳頭砸在了方向盤上。
可惡,可惡!
忽然一陣轟鳴聲響起。
十幾輛黑色的車從通道口傾瀉而入,車子停下,嘩啦啦數十名暗衛整齊有序地將雷火的車子包圍。
雷火目光陰鷙地瞧著這一幕,眼中浮現出猶如賭徒一般的紅。
倏忽他笑了。
最後一輛車緩緩停下,後排的門由人打開,那個有著鐵腕手段的男人不緊不慢地下了車。
雷火透過後視鏡靜靜地看著,看著他們那些人朝他逼近。
他已經無路可退。
靜默了兩秒,他忽然像是鬆了口氣般,姿態散漫地倚在了駕駛位中。
把玩著手中鋒利的匕首,匕首反射的寒芒閃了下他的眼,他苦笑一聲,抬手朝脖子上抹去——
……
辦公室中,蘇傾城對著鏡子照著脖間的傷口,白嫩之處被磨出一道道猙獰傷口,痛意刺激著神經,溢出來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她胸前的一小片衣襟。
若是刀子再深一毫米,就割到了她的大動脈。
元隱將醫藥箱拎了過來,拿棉棒沾了碘酒,動作小心翼翼地為她清理傷口與汙血。
“嘶……”
涼意和痛意夾雜而來,疼得她難免齜牙咧嘴了些。
元隱立即停下動作,眼神無奈地瞧著她,又有些心疼“您忍一下,我手糙,但這些血汙必須先處理掉,我已經跟沈小少爺打了電話,等下叫他過來為你仔細處理,或許會好一點。”
他是個糙漢子,還沒伺候過這等細皮嫩肉的主兒。
像他們一般受了傷,為了防止感染的話,都是直接拿酒精往傷口上澆,隻要疼不死那就咬牙忍著。
第一次給蘇傾城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處理傷口,他沒經驗。
唉,早知道他平時就該多跟孔昂學學,像孔昂那種娘們唧唧一點的……也算是個優點吧。
叩叩。
敲門聲傳來,蘇傾城想說話,剛剛動了動便感覺喉嚨有點痛,虧得元隱有眼色,放下手中的棉棒朝門口走去。
“主、主子……”
見到門外的人,元隱的嗓音有一絲忐忑地磕巴起來。
門外是傅修遠。
蘇傾城聽見元隱的稱呼,連忙起身,扶著牆壁一隻腳蹦噠了過去,從牆後探出小腦袋朝門口看去。
此時此刻她忽然明白為什麼元隱說傷口必須先處理了。
她也害怕如今滿脖子血漬的模樣被傅修遠看到,更何況是領命保護她的元隱,看到麵色不太好的傅修遠,蘇傾城下意識地捂住脖子,蹦躂著便想往回跑。
然而肩膀被一隻大手撈住,她一隻腳站不穩猛不丁朝後倒去。
手在不知不覺間便偏離了脖子,滿是鮮血的傷口瞬間暴露在空氣中,男人的臉色瞬間肉眼可見地沉下,雙眼死死地釘在了她的喉嚨間。
那抹紅,刺進了他的眼。
那是喉嚨,可以掌控生死的部位,她的脖子那麼纖細柔弱,卻被鋒利的刀刃磨出了一道道口子,流出那麼多的血。
“……”
蘇傾城被他盯的無措地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找了個借口打破沉默。
“雷火呢?”
“死了。”男人輕啟薄唇,吐出的語氣夾雜了濃濃的戾氣。
蘇傾城“……”
好吧,從男人的語氣和眼神中,她知道這話不是賭氣的。
“怎麼弄得?”
傅修遠抓住她的手,盯著她,語氣嚴厲的像在逼問。
蘇傾城被男人這麼盯著,眼眸又無措地轉了轉,她該怎麼說…才能少挨點罵?
“主子,對不起……”
就在這時,跟在傅修遠身後的元隱低聲開了口。
他咽了下喉嚨,上前一步,低頭認錯“是我沒有保護好傾城小姐,讓雷火碰到了她,請您責罰屬下吧。”
傅修遠側眸,陰冷的眼神落在了元隱身上。
那一眼,有殺氣。
孔昂忐忑地瞧了瞧元隱,忐忑開腔“該罰,的確該罰!隻是主子……元隱他恢複的本就不太好,這次也受了傷,不如咱們罰的輕一點……?”
不罰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