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樁命案，有證人指認你曾在案發地現身。第二樁命案，則有數名目擊者親眼所見，凶手形貌經監國府‘回光流影’神通顯化——”
他抬眼，直視楊毅，一字一頓：
“正是你親自所為，隻為殺人奪寶。”
堂內一時寂靜。
楊毅歪了歪頭。
他本已抱有流落天涯的決心，但一聽聞此事與前朝小皇帝無關，心中懸著的巨石才微微落地。
可這案子，卻透著幾分詭異——
當日他確實見過玉溪派那對奇葩的掌門夫人，但自己隨後便離開了，怎會有人目擊他殺人？
至於第二樁命案，更是荒謬至極！
昨日他確實撞見那三個玉溪派弟子倉皇逃出萬毒林，可自己並未追擊。
他追殺三人，還殺人奪寶。
開什麼玩笑？
可是監國府的“回光流影”神通，乃是直接映照目擊者神魂記憶，絕無造假可能。
莫非有人幻化成他的模樣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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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尋常障眼法，豈能瞞過監國府？
如果這麼簡單就能誣賴，這監國府得製造多少冤假錯案？背後若是不公，肯定有很多大佬下場反對的。
另外，各大仙門雖鼓勵競爭，卻絕不容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肆虐。
正因如此，大夏律法才得諸仙門支持，對殘暴不仁者施以製裁。
所以之前那三個家夥，遇到楊毅的時候，隻想搶劫，不想殺人。
而楊毅看不上他們的東西，連搶都懶得搶。
燕育臣目光如炬，直視楊毅道：“如今所有證據皆指向於你，本官必須帶你回監國府受審。”
“休想！”向芙蓉鳳目圓睜，衣袖無風自動，“你們監國府的手段誰人不知？我徒兒這般老實本分，若被你們屈打成招如何是好？要審就在斬妖閣審！”
燕育臣深深看了向芙蓉一眼，語氣略顯無奈：“向師姐，你的徒弟，誰敢濫用私刑？”
戒律長老輕撫長須，緩聲道：“此事必是栽贓無疑。掌教有言在先，此行查案，楊毅不容有失。”
這“不容有失”四字，重若千鈞。
斬妖閣千年仙門，楊毅早已與斬妖閣氣運相連。假以時日，必成斬妖閣新一代頂梁柱。
這樣的弟子，豈能輕易折損？
即便他真的觸犯了大夏律法，違背了不成文的規矩，斬妖閣也絕不會輕易讓他償命。
小小的玉溪派的人命，哪裡有楊毅重要？
“不礙事。”楊毅突然開口。
眾人目光齊集。
隻見他神色從容，聲音清朗：“弟子行事光明磊落，絕未殺害這些人。此案疑點重重，弟子也需查明真相。斬妖閣向來秉持公義，弟子願隨燕大人回監國府受審。不過……”
他豎起兩根手指：“有兩個條件。”
“但說無妨。”燕育臣正色道。
明明隻是個年輕弟子，此刻卻自有一番氣度，令在場眾人皆肅然。
“第一，需允許弟子師尊隨時探視，確保弟子安全。”
楊毅心知肚明，這個世界的衙門辦案，可沒什麼文明執法之說。
大刑伺候是家常便飯，屈打成招更是屢見不鮮。
律法雖是公正的，執行律法的人卻未必。
幸運的是，他背後有斬妖閣這座強大的後盾支撐。
“第二，希望斬妖閣能派人參與查案，所有證據線索，雙方共享。”
燕育臣眉頭微皺。
這分明是對監國府的不信任。
楊毅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立即補充：“弟子絕非質疑監國府威信，隻是事關生死，還望燕大人體諒。”
楊毅嘴角勾笑，還好這裡是修行界，斬妖閣的地位超然，不然他搞不好真的要栽在這裡。
用自己的命去賭監國府的公義與良心，他是真不敢。
戒律長老目光灼灼，向芙蓉鳳目含煞。
這般情勢下，燕育臣若再不答應，未免太不識趣了。
“罷了……”燕育臣輕歎一聲，“準了。”
“但參與人數必須限製，”燕育臣豎起一根手指，“斬妖閣可派一人來監國府擔任臨時捕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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