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成片成片的觀禮者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紛紛立足不穩,跌倒在地。
直至摔倒在地,許多人仍一臉茫然,不知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待他們慌忙重新抬頭望天時,隻見西海劍神發出的那道龐大無匹的透明劍芒,竟已被從中攔腰“斬”斷!
然而,那被斬斷的前半截劍光,竟餘勢未衰,依舊朝著呂盛疾馳而去!
呂盛不閃不避,大袖一拂,竟似欲將那半截淩厲無匹的劍芒收入袖中。
嗤啦啦——!
一陣清晰的錦帛撕裂聲響起!
呂盛那寬大的袍袖在與劍芒接觸的瞬間,竟如同脆弱的紙張般被寸寸絞碎,化作漫天蝴蝶般的布片紛飛,露出了其下一條白白胖胖、與絕世高手形象毫不沾邊的胳膊。
“不錯啊。”
呂盛不怒反笑,點了點頭,“這一劍的勁道和意蘊,比起一甲子前,強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是晚輩輸了。”西海劍神目光湛然,非但沒有絲毫沮喪,反而隱隱透著一絲欣喜與明悟,
“前輩的劍意,已臻至截斷乾坤、無物不斬、無物不斷的化境……這倒讓晚輩想起了幾分‘無常大道’的威勢。”
“天下萬道,本就沒有涇渭分明的界限,何況是醉寒霜、斷劍、無常這三大劍道之間,更是殊途同歸。”呂盛笑眯眯地提點道。
“前輩所言,字字珠璣,晚輩受教了。”西海劍神若有所思,鄭重頷首。
說罷,他不再多言,轉身飄然落回高台之上,麵向四方,聲音平穩地宣布:“此戰,是我輸了。”
直到此刻,下方那些剛從神魂恍惚中恢複過來的觀禮者們,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這場巔峰論劍的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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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尊被斬碎了一截衣袖,原來竟是他贏了嗎?
這也怪不得他們眼拙,
劍修之間的對決,尤其是參悟兩儀陰陽的至尊,勝負往往隻在於毫厘之間,蘊於無形之意。
莫說是普通人,便是一些七階的大能,也未必能完全看透其中蘊含的無窮玄機。
與大夏皇帝同坐一處的監國令,自然是懂的。
他撫須輕歎,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周圍重臣耳中:
“呂盛此番,進境絲毫不遜於劍神啊。上一次對決,他也是獲益匪淺。”
方才那電光火石間的交鋒,呂盛的一攻一防,實則已然說明了兩件事:
其一,我的劍,你接不住。
這是指斬斷了劍芒。
其二,你的劍,我能接下。
雖碎衣袖,但我卻毫發無傷。
若他那一記“斷之劍”並非截向劍芒,而是直取西海劍神本身,那此刻劍神至少已受創。
而他反手還能硬接下劍尊那半道淩厲劍光,則證明劍尊的攻勢已無法真正威脅到他。
如此一來一往,高下立判。
西海劍神也是光明磊落之輩,自然識趣認輸。
他畢竟是晚輩,一甲子前劍道造詣便遜於呂盛一籌,如今雙方各有驚人進境,差距依舊存在,輸得並不丟人。
下方的觀禮者多為大夏百姓,情感上自然更傾向於同屬天元大陸劍道正統的劍宗。
見西海劍神親口認輸,登時爆發出如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與喝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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