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元辰不知道的是,這還得“感謝”楊毅在最後關頭收回了飛舟船首那杆威力恐怖的俱滅矛……
否則,今日恐怕就真要親自體驗一下,這洪毅飛舟第三檔極限衝擊,對七階強者的肉身究竟能造成何等程度的“實測傷害”了。
伏元辰餘怒未消的目光隨意瞥過旁邊那艘造型奇葩的飛舟。
以他那冠絕天下的陣道造詣,隻需神識略微一掃,便能將飛舟外部顯露的陣紋結構窺探個七七八八。
突然,他輕“咦”一聲,臉上怒容稍斂,轉而露出一絲驚疑與探究之色:
“這飛舟上的諸多陣紋……皆是由你親手鐫刻煉製?”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王洪濤。
“基……基本上是的……”王洪濤見對方似乎對陣法本身產生了興趣,緊張之情稍減,老實答道,
“原本的舊有陣紋已被我抹除殆儘了。”
“倒是有些意思……”
伏元辰繞著飛舟緩緩踱步,目光如同掃描般細細掠過那些裸露的陣紋線路,黑臉上竟漸漸浮起一抹堪稱“讚賞”的笑容,雖然看起來依舊有點嚇人,
“雖無甚驚世駭俗、晦澀難懂的高深陣圖,但許多基礎陣紋的組合運用,卻是彆出心裁,頗有巧思,甚至有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他停下腳步,再次看向王洪濤,眼神已大為不同,帶著一種發現璞玉的審視與好奇:
“你小子……倒是有幾分鬼才啊。”
“承蒙前輩謬讚!”王洪濤臉上霎時綻開驚喜的光彩,能得到“陣仙”伏元辰的認可,分量非同小可。
楊毅眼眸微動,立刻順勢抱拳道:
“王師弟於陣法煉器一道,確有驚世之才。可惜我斬妖閣內,精研此道者寥寥,使他常感求教無門。
“前輩既賞識他這份天資,往後若能稍加點撥,王師弟定當感激不儘,道途也必有精進。”
“哼!”伏元辰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帶著幾分玩味瞥向楊毅,
“你小子倒是會打蛇隨棍上!剛砸了老夫的場子,轉頭就敢替人討要起好處來了?”
楊毅神態恭謹,再次躬身:“前輩胸襟如海,氣量恢弘。既已言明不咎前事,又怎會再掛懷此等微末小節?晚輩隻是為師弟前程著想,鬥膽進言。”
“嗬……”伏元辰捋須搖頭失笑,目光重新落在王洪濤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罷了。仙門大會塵埃落定前,老夫都會在這燕都內盤桓。
“你若有心,平日可來尋我。老夫教你幾手煉器布陣的實用陣紋……免得你再駕馭飛舟這般莽撞,惹出禍端。”
他心中確是起了愛才之念。
身為“陣仙”,座下弟子雖眾,卻多是像那宋紅清一般,將陣法作為戰鬥輔佐,鮮有天賦卓絕又肯一心沉浸於陣道玄奧的奇才。
眼前這王洪濤,思路天馬行空,正是難得的鑽研型鬼才,不由得讓他動了傳道授業之心。
更何況,似他這般無門無派的散修巨擘,在各大仙門中廣結善緣、擇才而授,本就是慣用手段。
如此,縱使他本身戰力非頂尖,也無龐大宗門依仗,卻在偌大修仙界悄然織就了一張無形巨網。
若遇風波,這些受過點撥的弟子未嘗不是一股助力。
“叩謝前輩再造之恩!”王洪濤喜出望外,連忙深深作揖。
萬萬沒想到,這一飛舟砸下去,竟砸出了一位陣法大宗師的青睞,真可謂禍兮福所倚!
楊毅嘴角也泛起由衷的笑意。
王洪濤平素就癡迷搗鼓各種奇技淫巧,於正統修行反而有些疏懶,導致修為和實戰能力遲遲難有突破。
若能攀上伏元辰這棵大樹,得其真傳一二,對王洪濤而言,裨益之大難以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