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王滑跪在地。
他怔怔地聽著炸雷嘶吼的聲音,仿佛龍家的先祖在怒斥不肖子孫。
好端端的大周。
被搞成了這樣。
他怒吼
“殤厭,你若是龍長右,就撕開你的麵具。讓本王看看你是不是龍家人?”
他恨死了無休止的鬥爭。
泱泱大國,像老了的野獸一樣,被四散的鬣狗啃噬。
殤厭站在屍山血海中。
半邊臉被血噴了像盛開的紅梅。
一滴血落在他眼角處,好似血淚一般流下。
殤厭揭開了他臉上的麵具。
露出一張讓眾人驚歎的臉。
像。
太像了。
若不是年齡,那就是戾太子啊。
站在朝堂上,舉手投足的貴氣帶著悲天憫人的口吻。每一個施政都是為了大周有朝一日的海晏河清。
“是。是戾太子府的小郡王啊。”
“當年的小郡王活了下來。”
皇後握緊了衣袍。
眼珠子瞪的極大,她目眥欲裂的望著旁邊的幾個皇子。
“你們、你們就甘願將你們父皇的江山拱手相讓嗎?不……皇上還躺在裡麵。殺了他……殺了殤厭……”
皇後驚恐地大吼。
她怕朝臣會想要撥亂反正。
沈中書已然跌倒在地上。
幾位皇子站出來。
“殺了殤厭。”
殤厭手中的刀從雨珠中穿過,眨眼間到了幾位皇子麵前。
“太上皇的死肯定跟殤厭有關,一定是他殺了太上皇。”康王恨急了這張臉。
他提著劍,疾步撞開錦衣衛。
手裡的劍朝殤厭刺去。
安平王和成王從裡麵跑出來,一人手裡拿著玉如意,一人從地上撿起劍,兩人對視一眼朝康王砍去。
除了沈中書等人以外,其他的朝臣們瑟縮在角落裡。
對於他們來說……
都是龍家的人。
誰坐皇帝好像都一樣,不如等他們打贏了再說。
棠府。
禦林軍要衝進去殺人。
蘇如棠知道偌大的棠府都要防守也不容易,便把府裡所有人都聚集在主院裡。
利用主院的便利條件防守。
把所有的弓箭都搬進來。
火油也準備好。
禦林軍的副統領趙崢和蘇不離有幾分交情。他站在外麵喊道
“蘇如棠。為了不讓府上血流成河,我奉勸你還是投降吧。”
“趙崢。看在你跟我二哥有幾分交情上,我也奉勸你棄暗投明。彆以為你跟著康王就是前程一片光明,那康王打的什麼主意你心知肚明。”
蘇如棠手裡拿了小巧的連發弩。
“外麵的兄弟們。你們不都是京城人吧,如今離國聯合南理、西涼以及周邊的小族攻打大周。我們的朝廷做了什麼?
就是和親?
有用嗎?以前的大周需要和親來鞏固邊界嗎?
列強來侵犯怎麼辦?自然是我們的將士們拿起武器,將這些賊人給打到俯首稱臣為止。咱們君民一心,全力支持將士們趕走列強。
何愁家國不安。你們捫心自問,希望當亡國奴嗎?”
蘇如棠幾乎是嘶吼著說出這些話。
“我去了漠北,我知道漠北的將士們吃的是什麼。也知道他們死在戰場上的勇氣和熱血,所為的就是自己國家的人民過上穩定的日子。
我們享受了將士們的保護,為何要拖後腿?
兵部切斷了給邊境將士們的供糧。你們以為隻有切斷了漠北的供糧嗎?問問鎮東郡缺糧食嗎?再問問靠近南理的建州缺糧草嗎?”
“我一個婦道人家都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們有種不去打敵人。反而成為幫凶,他日大周被敵人踏破國門。你們就是罪人。”
蘇如棠幾乎是嘶吼著叫出了最後一句。
趙崢麵色冷了冷。
“蘇如棠。你彆跟我在這裡扯這些沒用的。國家安危,是邊境將士們的責任。跟我無關,你也犯不著把這麼重的帽子扣在我頭上。”
蘇如棠閉上了眼睛。
疾雨撲麵。
雨珠落在她頭上,順著臉滑落。
外麵的人撞擊院門。
一下又一下。
獨活手裡的弓箭從風中射出,直奔趙崢的麵門。
電閃雷鳴。
京城中的百姓躲在家裡不敢出門。
天像是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雨水瞬間傾瀉而下。
城門口。
已經不讓人進來了。
一聲唳鳴。
從無數個角落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