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呼吸間確定那香味正是從那套衣裳上麵傳出來的。
這香味很是清甜,不仔細聞很容易忽略,顧辭湊上前淺淺的嗅了一下,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一瞬間的昏沉。
好東西呀!
顧辭的眼睛亮了亮。
是迷香嗎?
顧辭不確定。
不過眼前除了那股香味以外,還有一股放久發黴的骨質味道。
顧辭也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這種味道,但是總的來說就是很刺鼻。
但是之前利用牽絲引打開大門,不是她的幻想,原本關上的門已經在牽絲引的作用下露出縫隙。
顧辭側頭望了望,瞥見了冒出青色煙霧的油燈。
她拿開燈罩,盯著那帶著顆粒感的燈芯,感受著燃燒燈芯發出的奇異藥香,顧辭思考了兩秒後又將燈罩緩慢蓋上。
不知道要出門要隨手關燈嗎?
這風雖然小,但是萬一有什麼蛇鼠蟲蟻爬上桌子,將油燈打翻了呢。
這次出門前,顧辭好心的將那桌上的油燈吹滅。
她可真是一個好人呐。
但是等到出了院門之後,顧辭才感受整個林府,並沒有剛才自己所感受到的那般安靜,相反,還很嘈雜。
這些聲音完全分辨不出是從哪裡傳來的,因為隔著遠,所以傳到這裡的時候就隻有稀稀疏疏的一群雜音。
雖然能夠聽見府上有人,但是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了些什麼,整個林府如今也變得跟市井一樣熱鬨的很。
不過今日林府不是沒有人了嗎?府上怎會如此吵鬨?
顧辭有些好奇,隨意尋找了一處去看。
平常人多的地方,她就統稱為主院吧。
顧辭控製著輪椅緩慢靠近,她選擇的是離她稍微近點的戲樓。
顧辭離得越近,越能夠聽到那些悲泣的哭嚎聲。
這不聽不知道,一聽其實嚇一跳。
隔得近了,才發現那戲院的裡什麼聲音都有。
敲鑼的,打鼓的,唱戲的,哭泣的,總之沒有想不到,沒有聽不到。
林府現在的狀態可以說是亂的能燉一大鍋八寶粥。
顧辭向前走著,明明越接近聲音的來源,卻越覺得荒唐詭異。
聲音是清晰了,但是顧辭卻一個都人都不見,就好像那些聲音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顧辭向前走,正好來到了戲樓,不同於下午沒有燈的戲樓,此時的戲樓燈火通明,裡麵的聲音嘈雜而又清晰,就像裡麵現在有許多人聚在一起開大會。
門口擋風的布簾不知什麼時候垂了下來,隔絕了外麵看向裡麵的視線。
顧辭撩開布簾,青色的燈籠沿著戲樓裡掛了一圈,襯的戲樓裡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紙人如同她下午來時一樣,以各種姿態在自己本來的位置,桌子上出現了不少茶水瓜果,但是這些瓜果都不新鮮,已經招引了無數蚊蟲在它們身邊飛舞。
原本熱鬨非凡的戲樓在顧辭掀開布簾那一瞬間就寂靜了下來,隻剩下一聲聲帶著節奏的鼓聲。
顧辭能夠感覺到,那些紙人的眼睛在盯著自己,不過顧辭沒有進去,而是在入口處遠遠的觀望,戲台。
戲台上很熱鬨,在戲台上有三五個戴著詭異大頭麵具,腰係小鼓,手拿棒槌的人。
他們以一種滑稽又詭異的姿勢敲著鼓,在戲台上的他們動作統一,步伐整齊。
當見到有人進來,他們全部都詭異的停住,下一秒,他們頭一歪,紛紛看向闖入這裡的不速之客。
刹那間,連唯一的鼓聲也消失。
整個戲樓安靜的可怕。
不過好在這樣詭異的場景沒有存在多久,戲台上的人輕輕邁起了小碎步,他們好像很高興這裡來了一個新的看客。
隨著最前麵一個人重重的敲擊一下鼓麵,他們立刻開始搖晃起那些帶著笑容,腮邊一坨紅的大頭麵具,隨著最前麵一個人的鼓點開始改變隊形。
鼓聲震人,他們變換隊形的速度很快,隨著隊形的變化,最前麵的人更加激情的敲打著那個咚咚作響的小鼓。
他們的姿勢之所以詭異,是因為他們不管是在敲擊鼓麵,還是移動的時候都是彎著腰駝著背的。
而且他們抬手的動作,跨步的動作,甚至是變為一條“千足蟲”的時候,動作都出奇的統一。
詭異的舞蹈,開始雜亂的鼓點,以及他們滲人的眼神都在昭示著這裡的不一樣。
這是什麼很重要的npc刷新點嗎?
顧辭不明白,她沒有在戲樓這裡找到什麼線索,但是很多的變故都有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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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得不讓顧辭懷疑是不是自己遺漏了什麼。
為首的那個人猛然舉起手,其他人看見他的動作立刻停住自己的動作。
隻見他走著一種奇異的步伐,將那小鼓敲的咚咚作響,隨著一聲重擊,其餘人從戲台上一躍而下,以一種滑稽的方式圍繞著戲台舞蹈。
戲台上的窟窿並沒有補好,他們在窟窿的旁邊放置了道具,雖然突兀,但是也還看得過去。
鼓聲咚咚作響,舞蹈仍是在繼續。
鼓聲急促,仿佛牽動著人的呼吸。
隨著一聲一聲重重的鼓聲落下,那些頭戴大頭麵具的人也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在最後一聲鼓聲落下的時候,他們就像被操縱的傀儡一般,將頭垂下。
這並不是結束。
鼓聲的落下,換來的是刺耳的笛聲。
那笛聲聽著就像是貓抓玻璃一樣,刺的顧辭有些不舒服。
突兀刺耳的聲音猛的響起,那些頭戴大頭麵具的人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一瞬間站直,很秩序的從兩邊撤退。
戲台上,兩根柱子後麵,那紙糊的小紙人兒也詭異的倒了出來,對著顧辭微笑。
隨著刺啦啦的笛聲展開,戲台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位婀娜的身影。
她並不如前幾天那般,背對著顧辭遮遮掩掩,而是大方的麵對著戲台的正中央,但是和前幾天的服裝不一樣。
今日在顧辭眼前的這個人,並沒有身穿戲服,而是穿著一身破舊的,肮臟的,帶著泥土的嫁衣。
能明顯看出來已經脫絲,甚至連流蘇也斷裂的蓋頭半掩在她的頭上,露出半個蒼白卻帶著腐爛血肉的下巴。
她開口,但是卻沒有唱詞
她唱的不再是那清晰的詞句,而是一首哼著讓人聽不清楚的吟唱聲。
那為她配樂的笛聲發出更加尖銳的鳴叫,將那輕柔的哼聲全部掩蓋。
顧辭的耳朵全都是這刺耳的笛聲,她隻能看見戲台上的人輕輕挽著手花的動作。
顧辭想上前看得更清楚些,但是戲台上的人就像是知道她的動作一般,她一個轉身,一條白布從地上飛快抖動起來橫在顧辭麵前,禁止她再向前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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