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也明白他的顧慮,畢竟他們兩個在那些神明裡算得上是“通緝犯”,要是不知道被什麼泄露了行蹤,是會有一些麻煩找上門的。
現在的她還是個柔弱可憐的普通人呢。
顧辭點點頭,提婭便推著顧辭來到了一條溪流的旁邊,他和顧辭對視一眼之後便離開了。
溪流清澈到底,水流平靜的流淌過,從溪邊看下去能看到裡麵一群小魚因為受驚而迅速的逃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其中有一條小魚像是沒有預料到周圍有人似的,仍然靜靜的在那裡待著,呆愣的像是在模仿一塊小石頭。
從提婭他們到這裡來,到提婭離開,這隻小魚就那樣靜靜的停留在那片草葉上,金色的陽光斜著照入水裡,也為它鋪上一層朦朧感。
花朦朧,鳥朦朧,月也朦朧,那條於朦朧是一條真正的猛龍。
“大人在看什麼?”
阿芙見顧辭注視水麵良久有些不解,她順著顧辭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那條沐浴在金光下的小魚。
見顧辭不說話,阿芙沉吟片刻後小心的望著顧辭的側臉。“大人是在思念著什麼才如此出神嗎?”
聽聞阿芙的話,顧辭揚起嘴角。
思念?
是覺得疑惑,不解,悲憤,難過和痛苦吧。
就像這條魚一樣,它在看似清潭的深淵裡被限製住,從出現在大眾視野就被控製,盯著他的人看著他痛苦,並且製造痛苦。
所有人都知道這條魚是被他們帶走吃掉的的,但是到最後,它們指著這條魚被剝乾淨的骸骨說它是自己溺死在水裡的,是一場意外。
它們對所有人都這樣說。
可笑。
它們知道它們在說謊,我們知道它們在說謊,它們知道我們知道它們在說謊,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彌天大謊!
說謊話,做壞事的人是要被製裁的,什麼因果報應,什麼轉世神明,唯有此刻得到報應才是真的。
顧辭輕輕撥弄了一下水麵,麵對阿芙關切的眼神,顧辭隻是含糊的笑了笑:“大抵吧。”
她扭過頭,看著阿芙輕聲:“你先簡單清洗一下,提婭很快就會拿著衣服過來了。”
見顧辭不想多說,阿芙聽話的不再多問,她小心的繞過旁邊的大樹,在另一端坐下,用腳丫去感受水的溫度後用手舀著清洗。
雖然說是清洗,但是阿芙還沒有笨到直接下水,這溪流看著雖然淺,但是如此清澈指不定有多深。
她們兩個一個弱一個病,出了什麼事不一定能夠反應過來。
顧辭挪開視線不去看,隨著水波開始蕩漾,顧辭能看到那條小魚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甩了甩尾巴。
但是意料之外的是,它身後似有什麼東西隨著它的動作而跟著響動。
牽絲引絲滑的潛入水中,順著它的脊背,它的鱗片將纏縛在它身上細小的藤蔓全部割開。
隨著最後一根藤蔓的斷裂,顧辭看到那尾小魚在水裡轉了個圈圈之後才離開。
對的,就這樣。
就這樣快點離開這個束縛你的泥潭。
顧辭的視線挪到那層層泛起的水波上。
小魚小魚快快遊,四麵八方皆自由。
遊阿遊,彆回頭。
水麵的漣漪一層一層,直至完全消失,顧辭才收回視線。
“大人。”
阿芙輕聲呼喚她,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她探出一顆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顧辭。“能將您的外衣借我簡單遮蔽一下身體嗎?”
“稍等”
顧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提婭還沒有拿衣服回來,可能是想著他現在是男身不方便過來吧。
顧辭對上那雙像貓兒一樣的眼睛,然後低下頭解開自己的外衣。
這衣服是一層層堆砌的華美,沒有外衣也沒有什麼不妥,而且外衣也足夠厚,能讓阿芙在清洗完之後不受涼。
顧辭來到樹旁,隔著樹將外衣遞給阿芙,聽著阿芙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顧辭若有所思的盯著河麵泛起的漣漪。
提婭怎麼還沒有回來?
提婭是可以自由出入神殿的去拿衣服的,去之前那個地方找衣服隻是他的一個借口罷了,拿一件衣服罷了,怎麼會這麼久?他不會這麼大意的離開自己。
想到這裡,顧辭覺得很奇怪。
“不對勁……”
顧辭抬起眼眸環顧了一圈周圍,但是周圍正常的太正常,風是正常的吹拂,草葉在正常的擺動動,連遠處的鳥鳴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阿芙。”
顧辭敲了敲樹乾,
“嗯,怎麼了?”
阿芙還在整理,聽見顧辭叫她,她趕緊探出一個頭。
看她衣服穿的差不多,顧辭招呼她趕緊先離開這裡,不知道為什麼,顧辭又感覺到了那股不舒服的感覺。
那種在自己身後,在身側,甚至在頭頂上,在自己四周,被窺視的那種感覺。
但當她看過去時,那種感覺又會短暫的消失,這種感覺和之前的窺視感一樣,但是又有點不一樣。
之前的那種窺視更多的像是在俯視,但是現在這種窺視則是有一種環繞在周圍的真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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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就在自己身邊,隻是他隱藏的太好,自己沒有發現。
顧辭抬起眼左右看了看,慢慢後退。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