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界海,雄濤怒吼,大浪擊天,萬物難以生存,環境惡劣到了極點。
一艘界船緩緩脫離奈何仙域的港口,向著沒有方向的漆黑深空而去,滔天大浪打來,像一塊漆黑的布籠罩,這船體天古符文閃爍,受三股偉力蒙蔭,快如光梭,一閃便安然穿過了巨浪,看似狂風暴雨裡的一葉孤舟,卻渺小穩固,船體萬法不破。
天諭界,神初界,晨微界,這一方海域夾雜三大天古道界中央之地,受三股先天大道衝擊產生的混亂法則極其恐怖,任何神隻墜入其中,頃刻間會撕為碎片,化成界海裡的一滴液。
三界道域相臨,可三王的關係並不怎麼好,而今日,神初王之子神一,遭遇了天諭界之人,自然會尋機打壓一番,要季神覺他們住在下等艙,踩在天諭界修士的頭頂。
這在神初界修士們看來,也非常合乎情理,畢竟,神一乃天古後裔、神王血脈,理當居坐上等船,而天諭界那些人算是什麼?
風浪呼嘯,如巨獸咆哮,渺小的界船如孤舟般航行。
而此刻,在這界船的屋頂,踏立著一道身影,他穿黑袍,氣息若無,身上卻散發著君臨萬古的氣概,在他眼中,視歲月長河如螻蟻,不管是經曆多少個時代,他都像現在這般,傲立於天地之巔,任憑界海中的濕氣腐朽,承受混亂法則,不傷而不滅。
然而,無論是季神覺他們,又或者神初王之子神一,包括界船內的兩位無量大神,無人感知到這黑袍的存在。
他化身大道君王,所站高度,生靈不可觸及。
他又似一道幽靈,仿佛不該存在這方洪荒宇宙,沒有人可以與他心神共鳴,感知到他的痕跡。
……
“換作我平時的脾氣,早把他們扔進界海裡去了。”
頭頂隔板,傳來咚咚之聲,一直持續地響起,宋雲崢難以靜心打坐,咬牙克製著出擊的衝動。
“換作你平時的脾氣,整片奈何仙域不複存在,億萬天輪灰飛煙滅,兩大天古界早陷入戰火連天。”季神覺斜視了一眼宋雲崢。
與神一動手其實很容易,但招來什麼樣的後果,就難控製了。
他們倒不是怕,而是不想影響路程,否則,就換普通界船渡界海,那樣一來,速度必然不如現在快,承受不了這條界海暗道的法則侵蝕。
不過,頭頂上方的咚咚聲持續不停,著實令人心煩,好的位置被神一占居,那裡空間大,視野很開闊,哪像這下等艙,空間狹小逼仄,向外又無視野,無法觀望界海,憋在這種地方,確實令人很壓抑。
而且,神初界的修士故意似的,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從出海沒多久,上邊咚咚的聲音延續到現在,更加令季神覺他們心煩意亂了。
李念也有同感,其實他倒無所謂,關鍵是洛薇,本來洛薇眼盲,在哪裡都一樣,反正看不見,不過,神初界修士製造的噪音很讓人煩。
他雙手結印,身軀發光,一枚枚金烏符文飛出,揮手一灑,附於頭頂隔板,使之封印,咚咚的聲音這才消停,被隔絕在外。
“師兄,從暗道前行,我們需要多少到地方?”李念問。
季神覺想了想,含糊道“我也不是太清楚,由此直行,我們會到無色界,其後,乘無色界船,渡無色海,便可直達天古海王界。”
像他們這種人,界內之事,多半都知道,而天古界外之事,了解甚少。
莫說季神覺和宋雲崢,便是白天也一樣,一般情況下,很少會離開本源故土,踏進另外一片天古地,除非受邀。
“順利的話,少則數年,多則一二十年吧。”他又補充一句。
受三大先天偉力蒙蔭,仙域界船的速度很快,而且走激流暗道,換作神域界船,走照常海線,需要穿越數方天古界,那樣算下來,沒個百年到不了地方。
李念沉思,洪荒真夠大,他以前離開天道,所見到的黑暗深空,連一方主界也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