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想要族裡子弟出來做事,也可趁機安排來見見,指不定什麼事,總有他們出息的機會。”
永安侯想著,若雲棠能從族裡挑選出一些機靈沉穩能乾的子弟,多少能為她辦些瑣事,也能拉扯族裡子弟一把。
江氏一族自他祖上出武將開始,之後也出了不少行武之人,也成就了早兩代永安侯時代的輝煌。
到了他這一代卻是慢慢少人習武了,也有讀書科舉入仕的,也有市井做工的,也有幫著侯府管理產業的。
這些都是留在京城的族人,其他逐漸分支分宗出去的則分散在各地,自然不提。
京城這一宗本也是從祖籍分支出來的,與祖籍那邊已經沒什麼往來了。
幾代以來,留在京城這一宗一直都是依附著侯府的,也是侯府的責任。
家族式微,子弟再難有大出息,永安侯也不能將人都送往不適合他們的高度,隻能儘量安排他們的出路。
有能讀書的便供讀入仕,入不了仕或不願意做官的就進了族學或是自己開塾授業,或是在鋪麵上做管事、帳房。
如今也就幾個族叔、族兄弟做了地方主簿、七品縣令,其餘的全都沒入市井成為平民百姓。
雲棠初開府也需要人手辦差的,永安侯才有這樣一個兩全其美的想法。
雲棠對這樣的提議倒是沒什麼感受。
她雖身份地位高,也能在三師兄召喚時悠哉去上朝,但她並無實職,總不能把江氏族人都送去西南為她開荒種田吧。
但永安侯為家族操心,雲棠表示能理解。
隻是她並不想突然就成為江氏一族的大靠山,讓江氏子弟以為有她庇護便可膨脹不匹配的野心。
她把這層顧慮直接了當地說出來,永安侯神情僵了僵,沉吟了會兒才道
“你說得對,雖說為父是為族人尋一條出路,但族人怎麼想,也非為父能掌控的,便有這心,也該是秩序漸進、慢慢來。”
若一下幫得太多,讓族人以為護國長公主是江家人一定會維護他們,而生了不該有的心思,豈不是連累了雲棠?
想到這裡,永安侯心裡也是一陣後怕,隨即慚愧地看向雲棠。
“是為父思量不周全了。”
“父親不必如此,父親身為永安侯有為族人謀利的責任,能這麼想也無可厚非。”
“再說父親也沒要求我為族人謀什麼官職地位,隻是想給子弟一個機會而已,隻是族人於我,還很陌生,才會想到這個隱患。”
雲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又道“父親也明白年前年後一直在給我下帖子有意結交的那些人家,不也是存著那些心思?”
“有那心思也在情理之中啊,誰家不想往上走?誰家不想前程錦繡?不相乾的外人尚且如此,何況是族人?”
“如今我既然開府迎客,身為族人有心沾光想要依附,無關人心好壞。”
“隻不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些年族人依附侯府卻難出有本事的子弟,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雲棠的話,說得永安侯又是一愣。
他細細咀嚼著這話,腦海裡一一閃過那些見過的族人身影、了解的長輩稟性、並無過錯的子弟態度。
半晌,永安侯無奈地看向雲棠“棠兒,族人幾代在京都是追隨侯府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