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主人眉眼下壓:“是我在問你,而不是在問我。”
嘶嘶——
哢嚓哢嚓——
束縛住李沉秋的觸手微微用力,骨頭斷裂的聲音似鞭炮響起,鮮血順著觸手滴落。
李沉秋麵龐微微抽搐,但目光卻沒有半分偏移。
看著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眸,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胸口有著說不出悶,心臟裡藏著道不明的情緒,整個人似乎墜入了深海一般,看哪裡都覺得絕望,待在哪裡都感到窒息。
“看來你是不願意說啊,既然如此,那我隻好送你上……”
“齊明越!!!”
李沉秋聲音宛如雷震,沒有征兆地在此方黑暗之中炸響。
在聽到這三個字後,那雙眼睛出現了短暫地失神,眼底有異樣的情緒湧動,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冷漠地問道:“你叫齊明越?”
李沉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我在叫你……你是齊明越……對不對?”
他害怕對方答應,也害怕對方不答應,他希望齊明越不在這裡,也希望齊明越就站在眼前。
“我……”眼睛的主人沉默許久後回道:“我不是齊明越。”
“不是的話……你為什麼要流眼淚?”
“流眼淚……”
眼睛主人的眼角有淚珠堆積,在說完這句話後……奪眶而出。
他的嘴巴說了謊,眼淚卻說了真話。
李沉秋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心臟似針紮般疼痛,同樣還有無邊的憤怒在胸腔之中湧動。
他的朋友不多,隻有齊明越與李清夏,他虧欠的人也不多,齊明越也在其中,對方的家庭,對方的未來,都是自己搞垮的。
這種友情與愧疚感的交織,一直反複折磨著李沉秋。
這也是他不喜歡睡覺的原因,他不想讓自己常常處於精力充沛的狀態,他想一直疲憊著,一直在疼痛之中打轉,這樣一來心中的負罪感才能少一些。
因為他覺得自己比齊明越過得還差,是一種另類的補償。
可如今在看到齊明越現狀後,這種另類的補償便徹底崩塌,李沉秋的理智幾乎被那股愧疚感所淹沒。
他清楚,對方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都是自己的過錯,是自己的話太重,是自己的行為太過著急,是自己沒能保護好對方!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你告訴我,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李沉秋聲音從一開始的平靜,變成了歇斯底裡的呐喊。
齊明越沒有說話,但眼中所流露出痛苦與絕望,卻替他把自己的心聲說了出來,但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
幾秒之後,他的眼眸突然間遍布血絲,怒聲喊道:“死!”
破風聲在黑暗之中響起,通過上帝的視角,能清楚地看到有一支冰矛朝李沉秋腦袋射去。
嗖——
看著停在自己眼前的冰矛,李沉秋正要說些什麼,齊明越那淒厲的慘叫聲便在黑暗之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