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打坐一個多時辰,李遷年身上的皮外傷已經結痂,憑借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倒不至於留下內傷什麼的。
眼看太陽西斜,這廣場一個人影都沒有,李遷年再次暗罵穆勤奕這小子不乾人事。
“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待下去了?”
雖說這啟連峰上天地靈力充裕,遠超他住的院子,可這裡留給他的印象實在不怎麼好。
李遷年輕歎一口氣,正打算繼續盤坐吐納,忽而看見天邊兩道人影緩緩放大。
頃刻間便落到廣場上。
其中一人並未使用飛行靈器,短須藍袍,樣貌英俊,一臉冷色,不是前番見過的騰青岩長老又能是誰?
另一人駕馭一件木梭形飛行靈器,是個穿著一身紫色華貴長袍的中年男人,同樣留著短須,隻是麵對騰青岩時,表現得十分恭謙,麵上還有些慚愧討好之色。
“騰長老,這件事是我秦家的過錯,不過您放心,我那長女搖酈無論容貌資質,都不輸知苑。”
“哼。”
騰青岩冷聲道,“你當我啟連峰是什麼地方,真當我座下大弟子非那不長眼的東西不可?”
“定好的婚約還能換人,少拿閨中那套手段來惡心本座。”
“是是是。”
那中年男人點頭如搗蒜,滿頭大汗,口中連連稱是,“小女頑劣,不識大體,我等實在不知她竟會留書出走,還望長老恕罪。”
騰青岩麵上儘是不耐煩之色,“此事作罷,你等也不要再來糾纏。”
“這。”
中年男人麵露惶恐,“我等兩家百年交好,若是就此生了嫌隙,豈不太過可惜了。”
“嗬嗬。”
騰青岩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旁邊李遷年看到這一幕,拱手躬身行大禮,低著頭維持這個姿勢,沒敢出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有人注意到他。
中年男人還想再說什麼,騰青岩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隱有動手之勢,隻是眼角瞥見李遷年時,忽然想到什麼。
徑直朝李遷年走來,“你是何人?”
好家夥,剛剛一起配合煉器,這才不到一天時間,就已經不記得他這個人了。
或者說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李遷年心中腹誹,麵對這位騰長老的問話,卻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外門弟子李遷年,接了鍛打銀辰礦石任務而來到此地,因……”
“行了。”
騰青岩打斷他的話頭,隨手丟出一塊玉牌。
李遷年小心翼翼接住。
然而聽到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往後你就是我的記名弟子。”
騰青岩隨即將目光轉向那中年男人,“你不是想換人嗎?我也換一個,就由他替騰煜完成婚約。”
“這?”
中年男人一臉為難,看著李遷年的模樣,怎麼看都帶著嫌惡。
尤其他現在衣衫多處破損,看起來有些臟亂,臉上還帶著幾道剛剛結痂的擦傷。
騰青岩麵帶戲謔,“怎麼,不願意?”
一身浩瀚如深淵般的氣勢從他身上升起,周遭空氣都沉重幾分。
直麵這股壓力的中年男人如墜冰窟,麵色蒼白,卻不得不咬牙堅持。
一旁的李遷年被波及,身上宛如如壓了一塊巨石,絲毫動彈不得。
“不,不敢。”
在他的注視下,中年男人不情不願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樣式精美的圓形玉佩,慢吞吞遞到李遷年麵前。
李遷年愣愣將目光投向騰青岩,不敢有所動作,耳邊卻傳來一道不容置疑的渾厚聲音。
“收下。”
他知道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場天大的麻煩之中,然而現在萬萬不敢拒絕騰青岩的要求,隻得雙手顫抖地接過玉佩,半天不敢將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