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晟於市的這幾日,葉章一邊在養傷,一邊在努力地壓製自己體內的朊毒體。
無奈這東西竟壓製不下去,而且有透過毛細,有直達大腦和脊髓的趨勢。
“這毒素在我體內緩緩增多,在一點點地敗壞我的血脈,比之癌症更甚,竟然沒法殺滅,更沒法驅離。”
葉章嘗試了很多方法,都失敗了!
他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了,隻能延緩發病的時間。
葉章目前可以將此毒壓製到了自己的下半身位置,使其擴散變得極為緩慢,以免傷及大腦與神經。
此事葉章當初沒有告訴其他人,包括景顯真人。
眾人以為那一針隻是王顯民為了折磨葉章而打的痛苦藥劑,沒有劇毒。
“能瞞一時是一時。”
葉章有感覺,此病景顯真人也祛除不了,告訴他也隻是徒增傷心罷了,不說也罷,能活一天算一天。
這幾日葉章閒來無事,便時常來到許楠的墳墓旁邊,帶著一葫蘆酒,渴了就喝上兩口,累了就靠在許楠的墓碑上,無聊了就對著她的墳墓碎碎念幾句。
葉章想多陪陪許楠,因為這之後,他們就得離開晟於市了。
之前景顯真人曾來找過葉章,說是他通過探查,發現鄰近的城市中,喪屍群已經躁動不安,即將向著東南遷徙。
那座城市中的喪屍統領,就是葉章之前與之死鬥的蝙蝠喪屍,那日若不是薑喆前輩的出手,他怕是已經屍骨無存了。
如今,那廝看來是傷好了,就要聚攏屍群繼續南下,對人類發起了另一輪屠滅。
這一次,誰都幫不了他們了。
而且景顯真人還透露,說是那隻王者級喪屍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王存在,就連他自己也絕非對手。
當時,眾人就絕望了,看來離開這片地界已是最好的選擇。
臨走時,葉章將那隻裝酒的黑色葫蘆埋在了許楠的墓旁,以示寄托。
這隻黑色葫蘆是他的常用之物,曾經還用它存放過地脈靈泉,陪伴了葉章很長時間。
做完這些事後,那個墳前的孤影便漸行漸遠,消失不見。
當晚,葉章取回了他的儲物袋,開始了修煉,將裡麵的僅剩下的三顆低階靈石儘數吸收。
在吸收了三塊低階靈石後,葉章的氣色明顯大好。
自此,他的所有靈石都用光了。
這樣葉章還不放心,他又將他的兵器唐橫寶刀取出,套著劍鞘,佩戴在了腰間,之所以沒有將它收入儲物袋,卻有一個隱晦的原因。
這儲物袋在此界是鳳毛麟角的稀世臻品,不能輕易暴露在其他人麵前,之前的隔空取物在懂行的同道中人看來,瞬間就會暴露。
如今,葉章便多了一個同道中人,就是他的師傅景顯真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他有儲物袋的事情暴露給了對方,對方一定會追問,弄不好還會暴露薑喆前輩的存在,這兩前輩有無瓜葛尚且不說。
薑喆前輩如今自封於靈石羅盤中,隻剩下了虛弱的元嬰,元嬰對於許多修士來說,是能夠用於開爐煉丹的大補之物。
葉章還不了解師傅景顯真人的真實想法,也不好將這些緊要之事對其和盤托出。
相比以前記憶裡的師傅景顯真人,現在的景顯真人給葉章的印象似乎性子陰冷了許多,有些令人猜不透。
這些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葉章還沒有來得及去請教。
總之,他的這些私事能瞞得了一時就是一時,他將儲物袋縫於褲腳內側,在任何人麵前都不會輕易使用。
第二日,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葉章就早早地給父親葉敬山準備了早餐。
今日,他們就要出發,離開晟於市。
葉敬山的病情在這幾日已經持續惡化,幾乎已是病入膏肓的地步。
葉敬山不免有些心生絕望,倒不是擔心自己的病情,他本是所有人中最為灑脫的一個人,死亡對於他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他隻盼兒子能夠幸福地活下去,可自從許楠死了後,葉章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了。
“哎!”
老人家還在為許楠的逝去耿耿於懷,這麼好的兒媳婦,說沒就沒了。
恐怕,他有生之年是看不到葉章結婚的那天了。
此前他就請過師傅景顯真人為葉敬山診斷,據其所言,葉敬山確實得了肝癌。
依照現有的手段,景顯真人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主要是沒有相應的逆天靈藥。
葉敬山的病情,葉章是不敢透露給他老人家的,能瞞一時是一時。
而葉敬山已經隱晦猜出了他的病情,平日他們彼此間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
葉章在擔心父親的病情同時,卻在惦記著那胡翠翠的靈藥,按說她應該快來了。
隻要將那個靈藥配些輔藥,再熬製成湯藥給葉敬山服下,即便不能治愈,至少能夠延緩他的症狀。
胡翠翠何時帶藥物過來?
這讓葉章有些犯難了,他們今天就要離開晟於市了,因為再不走,他們就會與屍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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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去了個把小時,葉章這邊正在輾轉反側,心中焦急,已經到了要離開晟於市的時辰了。
葉章無法,隻得攙扶起父親,將他接送上了車。
他們準備了兩輛車,葉章和葉敬山乘坐一輛,而景顯真人和劉磁負責乘坐另一輛。
不一會兒,這兩輛車先後駛上了公路,奔著晟於市北麵行進,他們最初的目的是先去往北部省市避一避風頭,等避過這波屍潮後,再行決斷今後的去向。
“徒兒,等料理了你這些家眷後,可願跟隨為師脫離這片世俗之地,遠赴仙山,潛心修煉,以求得道成仙。”
景顯真人此時注視著正在開車的葉章,表情頗為嚴肅。
葉章詫異地看了景顯真人一眼,道“承蒙師傅厚愛,葉章十年前便有幸修習到那本無名道書,直到現在還受益匪淺,隻是如今弟子先有病危的父親需要照顧,後有世間的諸多屍患未除,濟世之心未泯,修道之心已全無,恐怕不能放下執念,隨師傅而去。”
“今日拂逆了師傅的好意,葉章對此萬分抱歉。”
葉章的語氣頗為誠懇,這就是他想要表達的想法。
他做不到拋下所有,去尋那虛無縹緲的大道。
如果有選擇,葉章寧願放棄平生所學,以此換來父親的身體安康,或是世間的太平,做一個普通人活過一生,他便心滿意足了。
“你的誌向太小了!”
麵對葉章這樣的懇切回答,一般人都應該選擇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