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他可從來沒有半點愁,眼神璀璨,偷看自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窺探意味。倒是磕頭拜師的時候還算虔誠,不然她也不會收他為徒。
石橋斬鬼的時候也不見他如何懼怕,甚至還想著為自己擋死。
她本以為將來少年重走謝家君師之路,縱然崎嶇坎坷卻一定難不倒他。
可惜,她隻算到了他的生劫,卻算不到他的情劫。
沒有認識我之前,他無憂無慮,認識我之後才有了那麼多的苦難,我覺得自己是他的敗神,一直在拖累他。”楚鮮繼續說道。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與他成婚?”李寒清問道。
有些人不是避不開,而是真的不想避開。
“為什麼?”
因為一旦錯過,世界上就不會再有這樣的人。”楚鮮苦笑著說道。
有些人錯過了就永遠的錯過了,道可以重修但人卻不能重逢。
如果當初她沒有去喝那杯茶……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她瞬間掐滅。
“你不覺得這樣做很自私?”李寒清問道。
如果我愛的是彆人,這樣做一定很自私,但他不一樣。”
他又如何?”
“謝鶯不怕死的。”
李寒清聽到這裡,心中悄然歎了口氣。
她當然很清楚謝鶯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楚鮮真的嫁給了朱二少,他必然會去求證。
以他窺見人心的本事,楚鮮根本瞞不過他。
到時候結局依然是同樣的結局,甚至會比現在更淒慘。
他現在生機全無,隻剩下心頭一滴精血,我有信心將他救活,但這需要很長時間。”李寒清說道。
不管多久我都會等。”楚鮮立刻說道。
“嗯,你今晚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你就可以下山了。”李寒清點點頭說道。
“我能在這裡等他麼?”楚鮮問道。
不能,丹霞嶺不接外人,你,還有他爺爺,明天都要從這裡離開。”
說完這句話,李寒清轉身回到謝鶯所在的房間。楚鮮想進去再看一眼,卻被李寒清以療傷為由拒之門外。
連番勞心,當晚楚鮮盥洗之後陷入沉睡。
等第二天天亮,她想再去看一眼心上人的時候,房間內已經空無一人。
直升機飛來時,楚鮮猶自沉浸在失落的情緒當中。
李寒清隻告訴她要等很久,卻沒有和她說究竟要等多久,自己更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他。
“走吧,爺爺帶你回家。”謝震堂走來說道。
爺爺,我現在已經沒有家了。”楚鮮搖著頭說道。
自己做出了今生最決然的選擇,也等於失去了過往曾經擁有的切,乾靈山下的楚家已經不再是她的家了。
念及此,心中更加失落。
你已經和他成婚,他的家就是你的家。”謝震堂說道。
聽見這句話,楚鮮想起了龍嶺村的那個院子。
吾廬小,在龍蛇影外,風雨聲中。
楚鮮黯淡的眼睛漸漸有了光彩,握緊拳頭說道好,我們回家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