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超身子太胖,彎腰費勁,沒等撅腱彎腰,老頭兒已經撲到了麵前。
“爺爺,彆殺我!”楊超用小臂擋著臉,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說到底,他也是個慫包。這也不怪他,他自小就受寵,從未經曆大風大浪,如今性命攸關,怎能不膽怯。因此,認慫裝孫子乃是人之常情。
“當啷”一聲,老頭兒手裡舉著的菜刀並非劈砍楊超,而是掉在地上。
接著,老頭兒雙膝點地,跪在楊超跟前,伸雙手拉開楊超的雙臂,看著楊超的大胖臉。先是哽咽,而後老淚縱橫。
楊超鬨不明白,這老家夥怎麼回事兒,怎麼哭上了?莫非沒見過這麼富態的人,眼熱的掉眼淚了。
哎呀!這老家夥彆是個瘋子吧?快走吧,我寧可在外麵凍死,也不敢在這兒呆著。
想到此,楊超撿起洋槍,慌忙爬起身子,想要逃出院落。
怎料未曾邁步,一條腿被老頭兒抱住了。
哎呀!這老家夥不讓我走。
你撒開我,你不鬆手,我可開槍打你了!”楊超心驚膽戰地咋呼著。
“少爺,少爺,你彆走,我的好少爺啊……”那老頭兒抱著楊超的腿,大聲哭了起來。
楊超一愣,心說他怎麼喊我少爺啊?他認得我,莫非當年在我家裡當過下人?這不奇怪,當年我家有財有勢,家大業大,光是下人就上百號,一波換
一波,不知換了多少人,備不住曾經的下人當中就有這個老頭兒。
楊超放心了,把洋槍掖好,低頭看著哭泣中的老頭兒,問道“你喊我少
爺,難道你是我家的下人?
老頭兒抬臉看著他,顫巍巍地說“少爺,你認不出來了麼?是老奴我啊,
我是老開啊。”
“老開?”楊超大吃一驚,“你,你,你真是老開?
老頭兒哭著說“少爺,你仔細看看,正是我啊。”
“哎呀!老開,咱爺們兒多少年沒見了,我還已經你早死了呢,萬沒想到你
還活著。卩害,緣分啊,緣分啊。你快起來,咱到屋裡說話,我快凍死了。”
老開趕忙爬起身,攙著少爺往屋裡讓。
到了屋裡,楊超算是踏實了,雖說矮屋破房,起碼能遮風擋雪。
老開把少爺讓到裡屋,把棉被裹在少爺身上,讓少爺坐在炕上暖和身子。他不閒著,緊忙點火燒炕,又給少爺端來一大碗熱水,讓少爺喝水驅寒。
楊超捧著大碗,裹在棉被中,哆嗦著身子,一口一口喝著水。身子開始
由冷變暖,他把大碗放下,舉目看著老開。
老開披著破棉襖屈膝站在少爺麵前,一副奴才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