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新年_你失信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Chapter 06·新年(2 / 2)

向榆對這裡不熟悉,索性就讓宋懷時決定“看你。”

宋懷時也沒多想,帶著向榆先去玩了幾個就近的項目。

幾輪玩下來,兩人就準備去玩溜冰。

路過跳舞機時,向榆跟著人流停住腳步。

此時跳舞機上有兩個女生正甩著辮子在跳舞,周圍熙熙攘攘地圍了一圈人。

向榆眼裡倒映的光隨著跳舞機的光效不斷地變換著顏色,看著跳舞機上自信灑脫的少女,她突然有些羨慕。

見向榆停下了,宋懷時也跟著停下腳步。

他注意到向榆眼裡透著的光,有驚羨,有惆悵。

他笑著問“你要玩嗎?”

向榆被他的聲音喚回神,最後瞥了一眼跳舞機就收回視線跟著宋懷時往前走“不玩。”

宋懷時“感覺挺有意思的。”

向榆低低地笑了兩聲“太多人啦,我不敢在那麼多人麵前跳。”

這話的意思是,她想跳,但不敢跳。

宋懷時抿了抿唇,點點頭,之後就沒再問起這個事情。

向榆原以為這茬就這麼過了,直到某一天,她突然收到宋懷時寄過來的同城速遞。

裡麵依舊有一張字條,寫著跳舞墊,連上手機和電視都能用。

那時候,向榆心裡突然翻湧出彆樣的熱流。

宋懷時總是會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上注意到細節。

溜冰場人不多,向榆跟宋懷時付完錢後,店員給了他們一人一雙溜冰鞋。

宋懷時問“有護膝嗎?”

“有的,不過要另外租借,現在隻剩下一對了。”店員回。

宋懷時點點頭“好的,給我拿一對吧。”

接過護膝後,宋懷時轉身遞給向榆。

向榆一愣“給我的?”

“嗯。”宋懷時笑了下,“你不是第一次滑冰嗎?做好防護以防萬一。”

向榆接過護膝和護肘,順嘴問了句“那你呢?”

“男孩子皮糙肉厚,摔兩下不怕疼。”

向榆沒再推托,戴好護膝就跟著宋懷時一同踏上溜冰場。

剛踏上溜冰場,那種異樣感頓時從身體裡傳了出來。

地麵滑得很,向榆剛邁第一步就打了下滑,還好宋懷時在旁邊,不然她就要摔個狗啃泥了。

有了開頭的不順,之後向榆抱著欄杆就不敢撒手了。

宋懷時踩著溜冰鞋在她身旁滑了兩圈,最後堪堪停在她的麵前。

向榆對他這種技術羨慕得不行,但再羨慕也隻敢眼巴巴地看著。

似乎是看到她眼底的渴望,宋懷時朝她伸出手“來,走吧!”

向榆抬起頭。

“我帶你滑。”

向榆小心翼翼地抓著宋懷時的手指,哆嗦著腿邁出了第一步。

大概是給自己施加了太多的壓力,向榆邁出第一步就打了個滑,人也直直地往宋懷時身上撲去。

“我……啊——”

這一撲,宋懷時也失去了重心,兩人一同直愣愣地往後倒去。

“嘭!”

向榆從宋懷時身上抬起頭,手腳並用地從他身上下來坐到一邊。

她伸手拽了拽宋懷時“你沒事吧?”

這一跤她是摔在人家身上,倒也沒什麼事,但宋懷時可是直接往地上摔的。

宋懷時撐起身子擺手“沒事。”

向榆一臉愧疚,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宋懷時撐著地麵站起來後,見她還坐在地上沒什麼反應,整個人就像是紮了根一樣。

他笑了下,調侃道“怎麼了,紮根了?”

向榆躊躇片刻,小聲道“要不我在旁邊看你玩吧?我這個技術肯定是滑不好了。”

她開始打退堂鼓。

宋懷時沒應“你剛玩,我教教你。”

“我太笨了,一會兒又拖累你了。”

宋懷時了解向榆在想什麼,她總是會不自信。

他慢慢彎下腰,手掌撐著膝蓋,眉眼略抬,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向榆“哪有什麼拖不拖累?”

向榆一愣。

“你又不是什麼負擔,”宋懷時的眉眼帶著認真,“而且要跟你一起玩我才有興致啊,一個人溜有什麼意思。”

向榆神色木訥,微張著嘴沒說話。

宋懷時直起身,再次朝她伸出手“我想邀請你一起滑個冰,想想。要是不玩就白白浪費門票錢了哦。”

一語驚醒夢中人。

向榆伸手拽著宋懷時,借力爬了起來。

一番滑下來,向榆的技術雖然沒突飛猛進,但也能滑幾步不摔了。

看著牆邊的壁畫上掛著的是雪山圖,她的眼裡慢慢閃現出一絲憧憬。

“阿懷。”

宋懷時滑了過來“嗯?”

向榆回過頭,臉上揚著笑,眼睛也比平時亮了許多“等高考以後,我們一起去看雪吧?”

南方的孩子很少能看到像北方那樣的大雪,冬天難得飄片小雪花都會讓人興奮得不行。

向榆從小到大,也隻在圖片裡才見過那種皚皚白雪。

宋懷時看著她的眼睛笑了下,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好。”

有關於那天的記憶,長大後向榆也忘了許多。

但她始終記得那天宋懷時教她滑雪時,少年掌心裡炙熱的溫度以及他嘴角掛著的笑容。

他的溫柔纏繞了她一輩子。

一次放鬆後,後麵的日子就是日日與試卷做伴。

就算再出門,也隻是去圖書館學習。

向榆課桌上的書本已經壘到能擋住其他人的視線了。

班上的同學提議統一買收納箱,程定詢問了一番,見大家都沒意見就開始著手準備了。

月考成績剛公布,向榆從教室後麵看完成績,回來後整個人就有些悶悶不樂。

陸佳穗察覺到向榆的異樣,轉頭問“怎麼啦?沒考好?”

向榆悶悶地應了聲。

這次試卷難,外加她生理期的原因,沒發揮好,成績比上次退步了不少。

陸佳穗見狀安撫似的安慰了幾句。

“佳穗,程老找。”

陸佳穗應了聲,走之前拍了拍向榆的背以示安撫。

向榆在桌上趴了一會兒才直起身子準備開始自習,順手在那遝書裡抽出一遝試卷,突然的抽動讓那遝書不安地晃動了幾下,頂上的小章魚掛件也“啪嘰”一聲掉在桌麵上。

向榆被這章魚吸引了注意。

這醜萌的小章魚是上次去電玩城時宋懷時在娃娃機裡夾到的掛墜。

章魚有兩麵可以翻轉,一麵是開心的笑臉,一麵是難過的哭臉。

向榆對這小章魚掛件很是喜愛,一天到晚都捧著。

因為自己性格內斂,這個章魚像是一個替她表達情緒的顯示器。

她習慣在自己心情好的時候把章魚翻到笑臉的那一麵,反之,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把章魚翻到哭臉的那一麵。

這次亦是,她用手指捏了捏章魚的腦袋,然後把它哭臉的那一麵翻出來放在桌角就沒再管了,自顧自地翻開試卷,收心做題。

這一做題,時間就過得很快,自習課一下就結束了,身旁的陸佳穗一直沒有回來。

向榆抬眼看了下薑韻,見她還在做題也就沒打擾,翻開下一張試卷繼續寫。

因為到了飯點,班上的人也都走光了。

從窗外看出去的天空與房子的交界處顯現出晚霞。

“嘎吱!”

前方突然傳來椅子拉動的聲音,向榆停下筆,慢吞吞地朝前麵看了眼。

這一抬頭,她的視線直接撞上一雙漆黑的眸子。

不是前桌,是宋懷時。

他的劉海似乎長了些,原本在眉下的位置現在已經到了半眼。劉海後麵的眼睛隱蔽著,但看起來心情倒是不錯。

向榆還沒說話,宋懷時就先一步拿起桌上的小章魚看了一眼,隨後視線又從小章魚上麵落到她身上。

就見他微微彎了彎嘴角,連帶著眼角都上揚了一些。他笑著問“怎麼啦,今天我的小章魚怎麼又不高興啦?”

落日餘暉打照在少年身上,他逆著光,也鍍了一層光。

向榆瞥了他一眼,小聲反駁“什麼叫‘又’!”

宋懷時聞言低笑了兩聲,身子微微前俯“行吧,那跟我說說,今天小章魚為什麼不高興了?”

他說的“小章魚”,指的是章魚的哭臉,亦是不高興的她。

向榆拿起旁邊的試卷看了眼“這次月考沒考好。”

“哪門?”

向榆抬眼悠悠地看了他一眼。

宋懷時哂笑“數學啊?”

向榆把試卷捂在自己臉上“為什麼會有數學這麼難的科目!”

向榆基礎不差,但數學相較彆的科目的確很薄弱,本來也隻是勉勉強強能湊合,但是隻要考題一難,狀態一差,分數就是斷崖式的下滑。

宋懷時拿起向榆的卷子看了眼。

跟向榆不同,宋懷時最擅長的就是數學,這次月考的題目刁鑽,但對他來說也還行。

“跟你肯定沒法比,我錯了這麼多。”

宋懷時邊翻看著試卷,邊道“考試的時候狀態不好?”

向榆愣愣地“啊”了一聲。

宋懷時指了指試卷上的題目“這是基礎題,你不是會的嗎?”

向榆“我算錯了。”

見她一副蔫巴的模樣,宋懷時也安慰了幾句“其實還行,有幾道錯題你公式也都用對了,好好想想應該是能做出來的。”

向榆悶悶地應了聲。

恰逢這時,陸佳穗正好從辦公室回來。

“你怎麼在這兒?”陸佳穗坐到自己位置上開始收拾桌麵。

宋懷時捏著試卷沒抬頭“過來看看你的成績,一會兒向你媽彙報。”

“你好煩啊!”陸佳穗翻了個白眼,“明明就是找某人無事獻殷勤,懂的都懂。”

宋懷時淡笑不語。

倒是向榆聽到這話,臉上慢慢浮現紅暈。

正值飯點,向榆她們也沒在教室待太久,見陸佳穗回來就準備收拾收拾去吃飯了。

“你要一起去嗎?”

宋懷時笑了下“不了,我這就回去了。”

向榆點點頭,倒也沒覺得異樣。

宋懷時還在她位置上看題,向榆跟他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等吃完飯回來時,教室裡已經沒有宋懷時的身影了。

桌麵上的試卷與書本被整理得整整齊齊,唯一放在中間的是一本數學書,裡麵夾著考卷。

向榆沒察覺異樣,拿起書把試卷抽了出來準備看題,突然,她注意到試卷上貼著的五顏六色的便利貼。

便利貼貼在試卷的錯題旁,上麵的字跡剛勁有力,清晰地記錄著每一題的解題思路。

大部分錯題的解題思路都被寫了出來,最後有幾道難題問題出得刁鑽,宋懷時沒寫解題過程,而是寫道——

“這幾題的解題過程比較複雜,我回去研究一下另一種解題方式教你。”

向榆捏著試卷眨了眨眼。

是宋懷時啊。

3

暮春,厚重的冬季校服還沒脫下,俞中就迎來了春季踏青。地點不遠,就在學校旁邊的白雲山。

分批組織爬山,先高三,再高二高一。

周五一早,學校組織了高三年段集合後,講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讓大家出發了。

因著爬山,向榆也沒帶太多東西,隻背了一點吃的,輕裝上陣。

學校到白雲山的距離有一兩千米,等走到山下時,平時缺乏鍛煉的學生們已經開始喊累了。

老師組織大家休息,一聲解散,陸佳穗就拉著向榆和薑韻興衝衝地跑到小賣部去買冰激淩。

甜膩的冰霜入口即化,向榆的舌尖被冷得一哆嗦,她又咬了一口冰激淩,眼睛一瞥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宋懷時。

少年身上厚重的校服已經脫下搭在臂彎,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黑t恤,人站得筆直,嘴角彎著笑,似乎在跟同學逗趣。

向榆盯著宋懷時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感應,宋懷時也正好側頭往她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他嘴角的笑意還未消散,與向榆對上視線後,臉上的笑意更甚,他輕輕抬手衝她揮了揮。

向榆也笑了起來,抬起手掌左右擺了擺。

隔著人海,兩兩相望,輕輕揮手,眼含笑意。

“小榆,再不吃冰激淩就要化掉啦!”

向榆回過神,收回視線微微一笑。

俞中組織學生走的是上山的公路,一圈又一圈的柏油路蜿蜒盤旋在山間,一眼望不到頂。

路程過半,周圍的同學都開始號叫喊累。

“我要累死了。”

“爬山簡直是要了我的命,我真是蠢到家了才會對這次踏青產生期待!”

向榆走了幾步,鞋子有點頂腳,些許痛楚從指頭處傳來。

陸佳穗也在抱怨自己的腿要廢了。

“好啦,很快就要到半山腰了,到那就可以休息了。”薑韻在旁邊小聲安慰。

向榆往她們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又將視線落在正前方。

遠處的亭子出現在視線裡,她暗自鬆口氣。

“大家在原地稍作休息,不要跑遠,休息片刻後我們繼續趕路。”

段長一下令解散,圍在一起的學生頓時鬆散開來。

亭子就那麼幾個位置,跑得慢的也就沒有位置了。

向榆就愣了一秒,再回神時,亭子已經滿得塞不下人了。

“他們跑得也太快了吧。”

“是啊,我真要被熱死了。”陸佳穗扯了扯衣領,“我去趟洗手間,你倆去不去?”

薑韻表示自己要去。

“小榆你呢?”

向榆擺手“不啦,我在這等你們,給你們看東西。”

陸佳穗點點頭“那行。”

俞中組織踏青倒是挑了一個好日子,天氣晴朗,春意盎然。

但難得的太陽竟然出在爬山的日子,細想好像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向榆頂著太陽蹲在花壇邊。

周圍的樹蔭已經被人占滿,向榆也不好意思去一群不認識的人那兒遮光,索性蹲在角落躲陽光。

光線亮得刺眼,照在眉眼上惹得向榆睜不開眼,渾身感到不適。

突然,向榆感覺到眼前的光被人阻隔,剩下的隻是一片陰影。

她抬起掩在眼前的手,眸子往上看。

少年的嘴角含著笑,脊背微微彎曲,他背著光,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他笑著問“這樣會不會好些?”

他擋住了原本刺眼而又毒辣的日光。

向榆抬著頭,問“你怎麼在這兒?”

宋懷時笑著“給你擋太陽啊。”

向榆也跟著笑了“少貧。”

向榆也隻有跟宋懷時待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耍耍小孩子脾性。

“誰貧嘴了?”宋懷時眉眼略展開了些,“我呢,沒啥優點,隻能給彆人擋擋太陽。”

少年語聲清朗,聽著卻惹得向榆滿身燥熱。

感覺到臉上的溫度,向榆低下頭躲了躲,嘴裡小聲嘀咕“‘中央空調’是吧……”

“喂喂。”宋懷時也跟著蹲了下來,手卻依舊擋在向榆麵前遮光,“我聽得到。”

當場被拆穿,向榆臉一紅,彆開臉去不敢與宋懷時對上視線。

宋懷時笑著道“誰說我是‘中央空調’了?向榆你最近越來越沒良心了。”

“我怎麼沒良心啦?”向榆忍不住反駁。

宋懷時“給你擋太陽還要被你罵是‘中央空調’,你說我是不是有點憋屈?”

向榆揉了揉臉,滿不在乎地說“那你肯定不止給我一個人擋過陽光,我這麼說也沒錯啊!”

話音一落,眼前的人突然沒了聲響。

向榆也有點躁,她後知後覺自己剛剛講出來的話帶了一絲……呃,小媳婦似的怨氣。

果然,下一秒,她聽到宋懷時發出一聲輕笑。

他語調上揚“哦,吃醋了。”

向榆簡直羞得沒臉。

宋懷時“行吧,我跟你解釋一下。”

向榆緩緩看向他。

“主動與被動,是不一樣的,好吧?”宋懷時挑眉,“我呢,跟女生接觸得少,班上的女生也很少有接觸,但畢竟是同學,她們讓我幫個忙我也就幫了。”

向榆“哦”了一聲,語調拉得很長,表示自己聽懂了。

的確,按照宋懷時的性格與教養,他是會去照顧彆人感受的那一類人。

宋懷時見狀笑了聲“怎麼感覺你還是很介意呢?”

“我哪有,你彆亂說。”

見向榆一副奓毛的模樣,宋懷時忍不住給她順了順毛。

他的手掌觸上她的發絲時,一種異樣的感覺由內而外萌生。

緊接著,她聽到眼前少年許下的承諾——

“那行吧,以後我都聽你的。還有,向榆同學想讓我擋多久的太陽我都接受,隨時候命,成不?”

期末考試結束,迎來了暑假。

不過這個暑假大家都很忙,長達二十天的補課,等補完課真正開始放暑假的時候,宋懷時又被家裡人安排去了補習班,一天到晚與學習做伴。

向榆也忙著在店裡給母親幫忙。

八月八日那天,宋懷時逃了補習班的課來找向榆。

向榆見到他簡直又氣又好笑。

她怎麼也沒想到宋懷時會逃了補習班的課。

“你媽媽問起來怎麼辦?”

宋懷時說“沒事,我就說我厭學,跑去電玩城放鬆了一下。”

向榆半開玩笑“好學生被我拉下馬啦。”

原本隻是句玩笑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宋懷時反而認真了。

他說“不是,我就是真的需要放鬆而已。”

向榆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會覺得耽誤了他的學習。

兩人也沒去哪兒玩,就在附近的麥當勞坐著吃了兩個甜筒。

宋懷時提起自己要過生日了。

向榆詫異“你生日不是九月二十三日嗎?”

今天可才八月八日啊,距離他生日不還有將近兩個月嗎?

宋懷時難得有小孩子氣性“讓你早早準備禮物嘛!”

向榆無奈“知道啦。”

“用心點,”宋懷時突然湊近,笑著挑眉,“這可是十八歲。”

聞言,向榆忍不住笑了下。

她知道宋懷時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她推開宋懷時的腦袋“你滿十八歲了我可沒有,我還是個未成年。”

宋懷時見狀佯裝無奈“那好吧,我隻能慢慢陪未成年長大了。”

話音剛落,兩人都笑了起來。

那段不知道是否荒唐的十七歲。

4

向榆覺得最近母親有些奇怪。

說不上哪兒奇怪,就是反應比平時遲鈍了不少,時常坐在某處發呆就是好久,跟平日裡雷厲風行的模樣完全不同。

臨近開學,向榆終於忍不住了。

她問“媽,你怎麼了?”

向母好半天才回過神,一臉惆悵地扶著額頭“沒事。”

“我看你這樣子才不是沒事。”

安靜片刻,向母揉了揉額間,歎了口氣“真沒事,就是你爸最近聯係我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我想去他那兒看看。”

向榆一聽這話倒是笑了起來“哦,原來你是想爸爸了。”

向母揮手“去去去,胡說什麼呢,我就是擔心。”

向榆聳聳肩“那行吧。”她提議,“要不我們國慶的時候過去看看吧?那時候學校正好放假。”

“你現在高三,哪裡還有時間瞎跑?”

向榆笑嘻嘻地說“就是因為高三,正好出去放鬆放鬆緩解壓力。”

向母轉念一想也沒錯,就鬆了口。

高三提前開學,高三生們搬進了最南邊的教學樓。

那裡是學校後門,平時鮮有學生去那邊,而且旁邊靠近居民樓,平時也沒有馬路上車鳴的喧鬨聲,安靜得很。

開學考,向榆成績穩定發揮,在年級第三十一名。

她又轉頭去看宋懷時,他也沒上學期掉得那麼多了,重新回到了理科班的年級前五。

看來暑假惡補還是有點用的。

高三的第一個月就在一張張試卷中度過,向榆從一遝試卷中抬頭都忍不住長歎一句“題海無涯”。

九月二十三日,迎來了宋懷時的十八歲生日。

俞峽這邊有習俗,過生日整為大,一般也隻有十歲、二十歲這些整十數才會大辦。所以宋懷時不可能為了生日請假出去辦生日宴。

本想著吃個蛋糕吹個蠟燭就算是過了這個生日,但他身邊的朋友沒幾個是安分守己的,趁著宋懷時生日,一群人興致勃勃地圍坐在籃球場上討論這個生日該怎麼過。

有人提出跟著高一高二那些走讀的學生一起溜出去吃個晚飯,逃掉那天的晚自習,再趁著下晚自習的空當溜回來。

“也行啊,雖然也沒多好玩,但起碼也能熱鬨熱鬨。”

一群人對這個提議沒意見,宋懷時也隨他們去了。

“哎,對了,”一旁的男生嬉笑著拍打了一下程淮的背,“這麼好的機會不把薑韻約出來一起玩,熱鬨熱鬨?”

“對啊,出來一起玩啊!”

程淮笑罵了一句“一個個惦記著我乾什麼?有精力關心我,不如問問宋公子有沒有女生帶出來玩。”

宋懷時睨了他一眼“你有病啊,扯我乾什麼?”

“就是啊程淮,扯懷時乾什麼?”那男生挑了挑眉,“你把薑韻約出來,再順便把她朋友也一起帶過來,到時候懷時肯定會謝謝你,是吧,懷時?”

宋懷時被逗樂了,笑罵了一句。

張子傑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宋懷時的背“彆裝了,兄弟我是最了解你了,對你的小心思可是門兒清呢。”

宋懷時挑眉“你最了解我?”

張子傑“對,也不用你多感動,把你媽買給你的那款新遊戲機借我玩就行了。”

“張子傑你可彆裝了,懷時那心思不是個蠢的都知道好嗎?”

宋懷時笑道“行了啊,一群人總是說就沒意思了。”

一群男生嬉笑起來。

徐宣林坐在一旁沒再搭腔,視線也慢慢收回來落在自己兩隻手的虎口交界處。

之前他喜歡向榆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身邊的朋友也都清楚,偶爾也會跟著打趣幾句。後來,宋懷時與向榆之間那些旖旎的互動,身邊的朋友不是個蠢的也都發現了。加上他自己本人都坦坦蕩蕩地開始開起宋懷時的玩笑,一群人也就認為他跟之前一樣,對這段單戀也沒多在意,大家也就當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跟著嬉笑打趣。

的確沒什麼,從最開始,他對向榆的感情就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敲定宋懷時生日怎麼過後,一群人開始討論起去哪兒吃。

考慮到不能去太遠的地方,隻能在周邊,學校附近又隻有幾家餐館,選擇範圍再一次縮小,最後一群人決定就去大排檔熱鬨熱鬨。

決定好最終方案後,當晚宋懷時就去找了向榆。

還是在老地方,等向榆她們下來後,許是見到宋懷時站在那兒,陸佳穗她們就十分自覺地拋下向榆繼續往前走。

向榆有些無奈,但心底又有些竊喜。

她走到宋懷時身邊,宋懷時很自然地跟她對看一眼,然後兩人一同側身往前走去。

他們其實很少在晚自習下課後一同回寢室,所以今天這麼一走,向榆還有些緊張。

走了一段路,大概是因為兩人半天都沒開口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也略顯得怪異。

宋懷時低頭看了眼。

恰逢這時,向榆也正好抬頭。

似乎是接收到了宋懷時的視線,向榆笑著搭話“聽說你們準備在生日那天偷偷逃課出去過生日啊?”

宋懷時笑了笑“你這麼快就知道了?你的消息還挺靈通的,我剛準備跟你說呢。”

“晚自習的時候,薑韻跟我和佳穗提了一句。”

“準是程淮那大嘴巴。”宋懷時笑罵了一句。

向榆點點頭“聽薑韻說程淮問她要不要一起去,但她在猶豫,想看看我和佳穗的意見再做決定。”

“所以呢?”宋懷時突然看向她,“你決定去還是不去?”

“當然……”向榆音調拖得很長,拉得宋懷時整顆心都吊了起來,“要去啊!”

話音一落,宋懷時懸著的心回到原處。

向榆揶揄道“我要是不去,某人指不定往後就拿這件事來翻舊賬。”

宋懷時挑眉“那個某人指的是誰?”

向榆瞥了他一眼“我不說是誰,懂的都懂。”

宋懷時笑了起來。

“行吧,我承認就是了。”

但事與願違,宋懷時生日如約而至,結果那天晚自習向榆卻被班主任叫去幫忙了。

宋懷時惆悵得不行,但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

餐桌上,程淮見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樣,忍不住吐槽“你瞅瞅你這樣,大壽星怎麼能耷拉著一張臉呢?”

陸佳穗端著一杯飲料,在旁邊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我說你也彆打趣他了,人家本來就沒人陪,要難過死了。”

宋懷時見狀笑罵了一句。

程淮一臉不可置信“什麼沒有人?”

他站起身,雙手大剌剌地張開示意了下周圍“我們這一大桌子兄弟慶祝你生日,你管這叫沒人?那宋公子你也太沒良心了。”

陸佳穗似乎已經興奮過頭了,頂著腮幫上的兩坨紅暈,口不擇言“我們這一群在他眼裡算人嗎?”

不是,姐,你這罵人就算了,怎麼還把自己也罵上了?

見陸佳穗這模樣,宋懷時就知道她有些玩嗨了,頓時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考慮到明天還要早起上自習,一群人也沒吃得太晚,到了晚自習下課的點就鬆鬆散散地溜回學校。

一群男女嬉笑著往寢室走去,男女寢室的兩棟樓就在隔壁。

在岔路口分開後,一群男生大剌剌地往寢室走去,聊天聲音大到頻頻惹人注目。正逢下課高峰點,宋懷時簡直想裝作不認識他們。

快到樓下時,張子傑突然拍了拍宋懷時的背“哎,懷時。”

宋懷時收起手機晲了他一眼“乾什麼?”

張子傑手往前一指“那是不是向榆啊?就寢室門口站著的那個。”

宋懷時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還真是向榆。

少女穿著校服短袖站在男寢前麵的花壇那兒張望,手裡拎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

宋懷時當下撇開身後的一群朋友快步走到向榆麵前。

向榆被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兒?”

宋懷時好笑“該我問你吧?”

向榆往他身後看了一眼,隨後扯了扯他的袖子,視線往旁邊的操場看。

宋懷時立馬明白了向榆的意思,點點頭跟著她一起往操場走去。

兩人坐在操場的台階上,周圍一片漆黑,最近的光源也在百米遠的花壇。

向榆把手裡的盒子遞給宋懷時“看看。”

“什麼啊?”宋懷時邊說邊拆開。

盒子一打開,一個小巧精致的蛋糕出現在他的眼前,蛋糕上還寫著一個“18”。

宋懷時彎著唇笑了起來。

向榆也跟著笑“喜歡嗎?”

宋懷時點點頭“還有點意外呢!”

“有什麼好意外的?”

宋懷時“意外你準備了這些啊。”

“我當然得用心準備啊,”向榆笑了下,“這可是阿懷的十八歲生日欸。”

宋懷時也笑著,視線卻看著蛋糕。

他突然被向榆戳到了。

向榆插上蠟燭,悄悄地用從彆人那兒借來的打火機點了火。

她把蛋糕舉到宋懷時麵前“來吧阿懷,許個願望。”

宋懷時雙手合攏“願望要說出來嗎?”

向榆“看你自己呀!”

“那好吧,”宋懷時閉上眼,輕聲道,“我希望能跟向榆一起上江大。”

向榆在旁邊淡笑不語,似乎早就知道他會許這個願望。

不過,這的確是一個他們都想實現的願望。

宋懷時生日過後,迎來了國慶。

高三學生有長達三天的長假,這直接把一群人高興壞了。

宋懷時原本想約向榆出來玩,但向榆要去找爸爸。

見狀,他索性報了三天的輔導班去學習。畢竟九月份的周考他考得不是很好,生日前後的那兩次甚至掉出了年級前十。

向榆那時候已經很焦慮了。

宋懷時也有點擔心自己會考不上江大,但他最近的狀態的確有些鬆散。和之前不同,這時候自己鬆散下來,而彆人都在努力的話,很快就會被彆人甩開一大截。

成績公布後,他幡然醒悟。

其實一直以來名列前茅的成績根本不是自己的天賦有多高,而是因為自己的努力。他的確有天賦,但俞中有天賦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天賦的人也沒有停下腳步,隻會更拚命地往前跑。

所以他得努力了。

坐上去往鄰省的列車,向榆心裡充滿了期待。

這是她第一次去俞峽市以外的地方,雖然不是去玩,但就算是去見爸爸也挺讓她高興的。

坐了幾個小時的列車,母女三人下車後就徑直打車去了向父住的小區。

小區離火車站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

下了車後,向母不清楚具體位置,三人就站在小區門口等向父。

等了許久,向榆被熱得不行,忍不住問“要不你打個電話給爸爸?”

向母白了她一眼“電話費多貴啊,我不是發了短信嘛。”

話是這麼說,但她也開始翻找手機。

“哎呀!”向母一聲驚呼把向榆的視線又拉了回來。

“怎麼了?”

向母舉著手機“短信沒發出去。”

向榆哭笑不得“你怎麼不檢查一下?”

“我怎麼知道短信會發不出去?”

向榆“也就是說爸爸都不知道我們來這兒了嗎?”

向母塌下肩膀,隻能道“打電話吧。”

她滑動手機開始找向父的電話“向叢,向叢……”

“爸爸!”

耳邊突然響起向暮的驚呼。

向榆頓時被吸引了視線,一邊問“哪裡哪裡”,一邊朝著向暮指著的方向看去。

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拐角,向榆瞬間愣住。

這時,向母也正好抬頭“哪兒?那我們直接……”

說話聲戛然而止。

不遠處的拐角,向父正摟著一個女人朝她們走過來。

他的視線並沒有看著前方,而是低頭看著女人跟她說著什麼。

向暮突然問“為什麼爸爸摟著彆的阿姨?”

向榆覺得自己心裡的那道引以為傲、最堅強的防線崩塌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向母就直接衝了上去。

向榆心下一慌,來不及細想什麼就趕緊跟了上去。

“向叢!”

向父抬起眼,直接跟向母的視線對上。

他的神色頓時變得慌張,摟著那女人的手也鬆開了。

他注意到向母身後跟著的向榆和向暮,神色慌張地問“你們怎麼在這兒?”

向母冷笑“我們怎麼在這兒?我們不在這兒怎麼看你帶著小三遛彎呢?”

向母眼睛往小三身上一瞥,注意到麵前女人的腹部略略鼓起。

向母倏然抬起頭,指尖微顫著指向向父“你出軌?還搞大了彆人的肚子?你今天最好把這件事跟我說清楚!”

周圍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向父隻覺得難堪“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說,在外麵多難看?”

“我有什麼好難看的?”向母揚聲,“出軌的又不是我!爬彆人老公床的也不是我!”

那女人也不說話,隻是往向父的懷裡靠了靠。

向父怒吼“夠了,你要怎麼鬨回家鬨行了吧,彆在這兒丟人現眼!”

“我丟人現眼?你自己做了這種下三爛的事情,你還有臉罵我?”

“這都是家裡的事情,你鬨得儘人皆知對你有什麼好處?”

……

向榆拉著向暮站在一側,抿著唇沒說話。

她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她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讓她驕傲的父親,一直支撐著她的父親會做出這種事。

他從頭到尾都在力爭,但自始至終沒有反駁過身邊這個女人的一切事情。

他,真的出軌了。

她最信任的男人,說出的話不過是一些編織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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