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的左手腕上,也有根一模一樣的,隻是在他們婚後不久,他便收了起來,如今那根紅繩戴過的地方異常灼人,燙得他手腕發麻。
他急忙把她的衣袖放下來,不想再多看一眼。
應夏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腳心有些癢,縮回來後那種感覺消失了,過一會兒又開始癢起來。
她把眼睛睜開條縫,看見一個男人正蹲在她腳邊,手裡拿著什麼,腳上有濕濡和溫熱的感覺。
“程牧安,你乾什麼呢?”她嘟囔著閉上眼,踢了他一腳,又把腳縮回毯子下。
那人許久都沒有動作,過了一會兒卻一把掀開毯子,拽著她的腳踝往下一拉。
他冷聲道“看清楚,誰是程牧安?”
應夏聽了這聲音,一下清醒過來,撐著身體坐起來,一眼就看見陸錦川正把一張毛巾裹在她腳上。
他低垂著頭,眉眼隱沒在月光裡,看不真切。
她一下呆住,任憑他替她擦完腳,待陸錦川沉著臉走到浴室,她仍舊半天沒回過神來。
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
陸錦川從浴室出來,打開客廳的燈光走到餐桌旁,瞥了應夏一眼“過來吃點東西。”
客廳燈光明亮,餐桌上放著兩個保溫桶,他打開其中一個,拿出一層層盒子裝著的清淡小菜,又從另一個桶裡盛出一碗粥。
他的小臂線條緊實流暢,不是那種肌肉疙瘩,也不是長期不運動的人的瘦弱,每一分都恰到好處。
“還不過來?”陸錦川轉頭看著她,眼神淡得出奇。
或許是失血過多,亦或是尚未清醒,她甚至忘了問他為什麼來,也忘了用反唇相譏來保護自己。
直接下了沙發,走了兩步看見陸錦川視線落在她光著的腳上。
“穿鞋!”他的聲音冷硬。
凶個屁啊,應夏腹誹道。
她穿上鞋走過去,在陸錦川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陸錦川一手搭在桌上,食指和中指之間夾了一根煙,沒有點燃,一雙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桌上隻有一個碗,就在她麵前,她也沒問他吃不吃,自顧拿起勺子舀了粥往嘴裡送。
是她熟悉的味道,家裡的孫阿姨的手藝,孫阿姨是她自己找的,照顧了他們三年,她以為兩人離婚後他會把阿姨辭退,目前看來,人他還用著。
愛看小說或是愛寫小說的人,腦洞都不小,常常一個細枝末節都點便能聯想許多。
於是,她想到了,或許孫阿姨被他請回去照顧趙如一,這個想法一出現,就有一點食不下咽的感覺。
“放久了不好吃?”陸錦川問。
應夏抬起頭來看向他,他麵色淡淡的,眸色卻深不見底,讓人想要探究裡麵到底藏了什麼,可是應夏探究了十年,仍舊覺得看不懂他。
好像是極為熟悉的場景,他們婚後,好多次她加班回家累了往沙發上一倒,他總會把她拖起來吃點宵夜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