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郡和東陵郡雖然相隔很遠,但是他修為高深,不過兩個時辰,就抵達北幽郡邊境。
然而,就在這時,空中忽然化作一團幽暗,將他牢牢罩住。
與此同時,響起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老衲懸空寺覺遠,見過度厄長老!”
四方幽暗裡探出一條條鎖鏈,纏繞向中間的度厄。
他不由臉色大變,看這情形,對方分明是早已在此布下陣法,等候多時。
“懸空寺!覺遠?你這是要乾什麼?!你可知貧道此去是為了剪除靈樞觀,報你我兩宗的仇怨!”
度厄施展術法,擋住覺遠的佛光鎖鏈,叫道。
誰知對麵的覺遠禪師微微搖頭,笑道“阿彌陀佛,區區靈樞觀不足為懼,難道還能覆滅了我三宗不成?當務之急是你太一仙門對我普玄師侄下了手啊。我懸空寺若不做出回應,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說著,他揮手啟動完整版的陣法。
“度厄長老,請恕老衲無禮,有請長老到我懸空寺洗心崖一觀!”
層層鎖鏈從四方虛空裡彌漫而來,瞬間將度厄長老的氣機壓製到極低。
“覺遠!爾敢!”
度厄厲聲嗬斥,但是他一身術法、神通,全被這陣法克製,根本反抗不得,眨眼之間就被捆成粽子一般。
覺遠禪師伸手一抓,拎起他的頸後鎖鏈,如同提著妖獸一般,縱掠成金光消失不見。
這一幕看似毫不起眼,但卻徹底拉開了天下紛爭的大幕。
張鳴隨手種下的種子,也在這一刻開始發芽。
太一仙門和懸空寺之間,終究是起了仇怨。
而覺遠禪師的這一次出手,恰巧解除了張鳴的一次生死危機。
不得不說,這世間一飲一啄,或有天意。
……
京都,皇宮禦湖。
一身流仙長裙的女帝靜坐在雕花亭下,手握釣竿,安靜垂著線。
“陛下,監天院急報!”
一名素衣宮女匆匆走到亭前跪下,手上遞出一卷信箋。
女帝武明仙看她一眼,平靜的吩咐道“念。”
素衣宮女連忙拆開密報,恭敬的念道“監天院急稟,靈樞觀清徽前日抵達東陵郡郡城,與城內柳、蘇、沈三大世家子弟衝突,沉其於梨河。”
“後至昭明書院遊覽,受方家執事欺淩,掃其落水。”
“然而書院院長王弘山突然出手,與清徽道長一鬥,大敗虧輸,書院因此焚毀,世人傳言是清徽道長縱火,其並未否認。”
“恰逢準聖孟學淵到訪書院,憤而出手,並與清徽道長約定以此一戰,定道儒兩家之紛爭,無論勝負,就此一筆兩清。”
“孟學淵不敵,當場寂滅。”
念到這裡,素衣宮女抬眼望了下陛下,見其依然持杆靜坐,似乎沒有一絲吃驚或震怒,這才繼續看向密報。
“書院焚毀,準聖寂滅,昭明書院之學子憤慨難當,揚言要傳書天下,聲討靈樞觀。”
“可是,就在此時,清徽道長顯現神跡,從虛空中喚出一座書院,取其名應天,封原昭明書院寒門教習李密為院長,並與三日後公開招生,不分世家、寒門。但有才華,皆可入學!”
話音讀到這裡,女帝武明仙的釣竿微微一顫,魚漂浮動,像是有魚兒在進食。
素衣宮女不由停頓了一下。
武明仙神色不動,背對她說道“繼續。”
“是,陛下。”
素衣宮女恭敬的應一聲,說道,“清徽道長此言一出,現場學子震動,而李密院長自歎一聲‘苦讀六十七載,梨河水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至此一朝頓悟,踏入儒家準聖,成就法相境界!”
她的眼眸裡升起一抹驚詫。
這天下間竟然又誕生了一位新的儒家準聖?
而且這位準聖竟然不是出自世家,而是寒門!
應天書院,李密……
素衣宮女心裡起伏,這儒家一脈的局勢怕是要變了,甚至會引發世家、寒門之爭,重塑天下格局。
而引發這一切的人,就是那位叫做清徽的道人!
這一刻,她的心裡無比好奇,這靈樞觀清徽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讓她連續多次向陛下呈稟急報。
而每一次都能讓人覺得無比驚詫。
她的心裡百轉千回,但是嘴上並沒有停,繼續念道“隨後,清徽道長登門拜訪東陵郡王家,被王氏家主、長老和禦獸門大長老樊玉花圍攻。”
“未幾,清徽道長安然而出,王家再無一位活口。”
“然而,清徽道長並未就此收手,而是登臨郡守府,打塌府衙大門,向齊正業提出為門內弟子退婚。”
“雙方爭執,清徽道長陷入黑甲軍竇鈞的埋伏,並引出暗藏在後院的太一仙門紫宸仙長和懸空寺普玄大師……”
“竇鈞以地煞陣法一戰,大敗虧輸,當場被廢。”
“普玄大師與清徽道長對弈佛境棋盤,破其棋局而出……”
“紫宸仙長突然偷襲,施展噬天道法,吸收普玄大師的修為於一體,成就半步道身境,與清徽道長在應天書院上空一戰,被其喚出的朱雀神鳥焚燒而亡。”
“……”
一件件事,宛如晴天霹靂一樣,震撼住素衣宮女的心。
然而,那靜坐垂釣的女帝武明仙紋絲未動,仿佛所聽的事情,絲毫不能引起她的重視。
不過,從她那微微思索的眼眸裡,可以看出其內心並不如表麵那麼平靜。
素衣宮女念完之後,仍然恭敬的跪著,不敢打擾她思考。
許久,她才聽到女帝陛下開口問道“郡守府齊正業呢?”
素衣宮女連忙回道“尚在東陵郡府衙,清徽道長在他體內種下了一種怪異真元,他連夜尋了三名強者探查,都無法解除,如今萬念俱灰,正在安排後事。”
武明仙眉頭微皺。
“後日就是應天書院招考的日子吧?”
她望向平靜的湖麵,突然問道。
素衣宮女一愣,答道“是,聽聞東陵郡但凡趕得過來的寒門弟子,都會參加此次招考。”
武明仙點點頭,忽然向上一提線,起身收了釣竿。
“陛下,您……您不釣了?”
素衣宮女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旋即她才驚覺自己冒失,這陛下的事情哪是她能打聽的。
但是武明仙的心情似乎不錯,並沒有怪罪她,而是嘴角泛起一抹明豔的微笑。
“這餌都跑了,還釣什麼魚!”
她將釣竿隨手往雕花亭裡一扔,舒展一下腰身,笑道,“走,陪朕去禦書房!朕要擬旨!”
素衣宮女急忙起身,讓開道路“是,陛下!”
兩人一前一後,向宮牆深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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