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寫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好吧!”
“你喜歡看夕陽?”
“嗯!”
忙完一天農活的李建國,終於壯著膽子坐在了劉英群身旁,陪著她一起欣賞著落日餘暉。
良久,劉英群微微的側過頭看向了李建國的側臉,那高挺的鼻梁、雕刻般的麵部棱角、濃密的眉毛……都深深地吸引住了劉英群的目光。
“李建國,你是不是讀過很多書?”
“還行吧,怎麼了?”
“那我能問問你,書上寫的仲夏是不是指的就是夏天?”
?????
李建國吃驚的轉過頭看向劉英群,這一刻李建國知道了,眼前這女人是讀過書,但絕對讀的不多,而且這種女人最好騙了,還是那種騙完不用負責,她自己就能消化掉的存在。
為什麼?因為這種女人覺得自己讀過兩本書,便自命不凡了!不會像二鳳那樣的村婦,你要是敢睡了二鳳,她就敢跟狗皮膏藥一樣的粘著你一輩子。
“英群,仲夏指的是五月,現在是七月!”
“原來仲夏是五月啊,那七月叫什麼啊?”
“想知道?”
“嗯!”
“行,你坐過來點,我和你慢慢說….”
“嗯!”
惟時孟春月、微祿歸園林,下有采薇徑、上有知時禽。一月:孟春!
百花風雨淚難消、偶逐晴光撲蝶遙遠,一半春隨殘夜醉、卻言明日是花朝。二月:花朝!
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曦,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三月:陽春!
清河四月初、樹木正華滋,風清新葉影、鳥戀殘花枝。四月:清和!
江南仲夏天、時雨下如川,盧橘垂金彈、甘蕉吐白蓮。五月:仲夏!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六月:荷月!
玉露金風報素秋、穿針樓上獨寒愁,雙星何事今宵會、遺我庭前月一鉤。七月:素秋!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八月:清秋!
漁浦浪花搖素壁、西陵樹色入秋窗,木奴向熟懸金實、桑落新開瀉玉缸。九月:桑落!
清曉霜華漫自濃、獨憑愛日養殘紅,勸君秉燭須勤賞、閶闔難禁一夜風。十月:霜華!
隆冬凋百卉、江梅曆孤芳,如何蓬艾底、亦有春風香。十一月:隆冬!
歲暮陰陽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霄,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十二月:暮歲!
這一刻,劉英群整個人仿佛在曆史的長河中漫遊著,十二個月的景色紛紛在她的麵前一一浮現、接著緩緩落幕。
“建國哥!”
“今天就到這裡,回去吧,彆讓你母親等急了!”
李建國知道,逼裝完了就該撤了,要是自己表現的太過於心急,反而適得其反,自己也不知道要在這個風門村待多久,還是細水長流的好。
往後的日子裡,劉英群不顧村民們異樣的眼光,時不時的會站在李建國的身旁問東問西的,李建國也是好脾氣,劉英群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時間就這麼到了那一年的隆冬之時。
十一月的豫省不是開玩笑的,冷的李建國那是直哆嗦,夜裡,二蛋在幫李建國的窗戶固定好木板、添完煤炭後便頂著寒風跑回了自己家。
此時的李建國哪怕裹著棉被都是瑟瑟發抖,太冷了這裡。
就當李建國準備強行入睡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了。
“建國哥。”
“英群?”
“是我!”
裹著被子的李建國立馬跳下床,接著打開了木門,立馬一股凜冽的寒風灌進了屋內。
“快進來,外麵冷!”
鼻子凍得通紅的劉英群就這麼站在李建國的身後,看著李建國將木門給合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
“我怕你冷。”
“啊?”
李建國上下打量著劉英群,怕我冷?你來我就不冷了嗎?
“建國哥,我幫你暖被窩吧!”
“這不好吧!”
“沒事的。”
劉英群隨後便褪去了大棉襖,接著利索的爬到了木板床上。
“彆傻看著了,上來啊!”
“啊?哦哦哦哦哦哦…..”
屋外寒風瑟瑟、屋內異常安靜,此時李建國和劉英群就這麼直挺挺的躺在被窩裡看著屋頂。
“建國哥…..”
“我會對你負責的!”
隨後木板床便“咯吱、咯吱….”的不斷響了起來,這兩人那是你乾我、我乾你,冰天雪地甜蜜蜜…….
天還沒亮,劉英群便穿好衣服偷偷的離開了李建國的家,這兩人在往後的小半年裡,那是時不時的會在夜裡偷偷相會。
1981年4月的某一天,李建國突然得知了上頭在去年年底已下達了結束知青下鄉的政策,這也就意味著,李建國可以隨時回京都的那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