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姨?您怎麼來啦?”許淵欣喜的大聲喊道。
但她忘了,自己現在隻是一張照片,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不論他喊得多大聲,陳素娘也聽不見。
陳素娘氣喘籲籲扒開擋在身前的枝葉,一張掛在半截土牆上的黑白照片映入眼簾。
“小淵……”陳素娘隻覺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滾落下來。
十幾個日日夜夜,奔波數千裡,穿過火線,越過戰場,從聖城找到紫川,從紫川找到劍川,又從劍川找到焰川居住過的騾馬巷,所有他們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她都找遍了。
最後她穿越茫茫林海來到這最初的地方,終於,她終於看見了自己牽腸掛肚的人。
這裡是她最後的希望,她都不敢想,如果這裡也沒有,那該怎麼辦!
陳素娘的手不停顫抖,指尖輕輕觸碰黑白照片。照片中的許淵依舊年輕,笑容溫和,仿佛時間從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可那笑容如今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進她的心裡。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呼吸變得艱難,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吸氣都帶著尖銳的疼痛。
她明白許淵沒有死,但看見這張照片,她還是忍不住悲從中來。
“小淵……”她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照片上許淵的臉漸漸變得模糊不清。她想要伸手去擦眼淚,可手卻無力地垂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雙腿一軟,跪倒在那半截土牆前。
“素姨!你彆哭啊素姨!我沒死!我還活著!素姨你聽見了嗎?”
照片裡,許淵發了瘋一樣大喊。
看見陳素娘這副模樣,他也心如刀絞!
“素姨……我沒事……”
陳素娘靠在土牆上任由淚水肆虐,把這段日子的擔驚受怕,勞累,委屈統統發泄出來。
許久過後,陳素娘終於平靜了下來。
她擦擦眼睛,抬頭看向許淵,兩隻眼睛又紅又腫。
“臭小子,去哪裡不好,非要跑到這深山老林裡來!”陳素娘又氣又笑。
抬手想給他一巴掌,但落到照片上時,卻變成了輕撫。
“知道老娘這半個月跑了多少地方嗎?腿都跑細了!”陳素娘一邊擦拭照片上的灰塵,一邊嘮叨著。
“以後看見危險跑遠點……算了,說了你也不會聽,但我跟你說,現在的人類世界不比以前,戰爭開啟了,七神司、警政總署、聯合鎮魔本部全都卷了進去,到處是戰場,打成了一鍋粥了都!”
“我來的時候路過紫川,鎮魔軍已經拿下了東南四市,並放出話來,要在七月一日正式成立鎮魔司,整個人類世界都在關注這件事!”
“聽說他們打算向全人類公布異鬼的真相,也不知道老百姓們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崩潰掉!”
“還有,我還替你打聽了你那些夥伴,聽說餘小魚帶著鎮魔軍獨立大隊去潛川偵查了,我沒能碰上!”
“不過話說回來,小魚那姑娘不錯,等你恢複了跟人家好好處處,我還等著抱孫子了……”
陳素娘不停的說著,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
但許淵很喜歡聽,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