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狂風呼嘯,黑雲壓城,滿山的樹木被狂風壓得直不起腰,時不時傳來枝葉被吹斷的聲音。
這天氣有些不正常。
作為人類世界最南端的沁川,往年哪怕在最寒冷的季節,也不過添幾層霜而已,至於下雪,年輕一輩甚至都沒有“雪”這個概念。
可看現在這天,恐怕有一場百年難遇的暴風雪即將來臨。
天劍山頂。
外麵北風呼嘯,寒冷難當,勤政閣裡卻溫暖如春,與外界仿佛兩個世界。
趙劼跪在地上,腦袋磕在昂貴的金絲地毯上,冷汗順著鬢角流下,然後鑽進地毯裡麵。
“抬起頭來!”
上首,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
“罪臣不敢!”趙劼急忙說道,腦袋不敢抬分毫。
“哼!現在知道怕了?”一張傳單扔到趙劼腦袋邊上,趙劼隻是瞥了一眼,就把頭壓得更低。
傳單上的內容他已經知道了,上麵寫著“陳橋社意圖謀反自立”,落款處寫著許淵的名字。
趙仁佶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麵無表情的看著趙劼,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趙仁佶再次開口:“這件事,你怎麼看?”
跪在地上的趙劼聞言,心裡大鬆了一口氣。
萬幸,將軍還是信任自己的!
他馬上直起身子回答道:“大伯,這絕對是有人栽贓陷害,我身為趙氏血脈,絕不可能造反啊!”
“哼!我若相信你會造反,你還有命在這裡廢話?”趙仁佶不滿道,“我是說,到底是誰在陷害你,許淵嗎?”
“大伯,恕罪、侄兒直言,陷害侄兒的絕不是許淵!”趙劼咬牙道。
“理由!”
“動機!”趙劼思路清晰,“許淵與我們反抗軍的恩怨,無外乎就是杜星淵的事情,可杜星淵和我們陳橋社毫無關係,他陷害陳橋社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彆說,趙劼年紀輕輕就能坐上禁衛一師師長的位子,確實有兩把刷子。
在這種“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是誰都有這個膽量的!
“那你覺得是誰在陷害你?”趙仁佶不置可否。
趙劼猶豫了一下,心一橫,牙一咬,“侄兒覺得是戴百川!”
“戴百川?”趙仁佶雙眼微眯,流露出難以琢磨的光。
“是的,大伯!我知道您很信任戴百川,戴百川擔任情報司令部司令以來,多次欺上瞞下,攔截消息!大伯,您所知道的信息,都是戴百川讓您知道的信息啊!”
趙劼再次以頭觸地,聲嘶力竭的說道。
趙仁佶五指微微用力,在厚重的辦公桌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
趙劼的潛台詞他聽出來了,自己知道的,都是戴百川讓他知道的。
也就是說,那些戴百川不想讓他知道的,他就不知道?
“你下去吧!”趙仁佶突然說道。
趙劼聞言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
不應該啊!
他很清楚自己的指控有多嚴重,大伯聽到這些話,難道不是應該追問自己有何證據嗎?
怎麼就直接讓自己退下了,這是什麼意思?
趙劼滿頭霧水的行禮,慢慢退出了勤政閣。
門外,呼嘯的寒風一吹,趙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內衣都被汗水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