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相思共白首！
“對，”陶景然溫柔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你可要好好感謝妹妹，是妹妹救了你哦。”
“嗯！妹妹對我真好！我一定也會對妹妹很好很好的！以後誰都不能欺負我的妹妹！”
“陶叔叔，媽媽去哪裡了呢？”
“嗯……媽媽現在在休息，因為她也生病了。”
“啊，那媽媽會不會像晨晨一樣每天都很辛苦，要吃好多藥打好多針啊？媽媽會好起來嗎？”
向來巧舌如簧的大律師陶景然麵對這稚嫩的疑問時，他語塞了。
陸星菡已經是肺癌晚期了，後來又為了救晨晨生下女兒，將她身體最後的機能消耗殆儘，又沒有及時的治療，現在算是運氣好，剛做完手術還能拖延一段時間，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
陶景然感覺心底泛起了細細密密的疼。
為什麼上天待他們如此刻薄呢，兩個孩子還這麼小，陸星菡幾乎耗儘了自己的所有去維護她僅有的這麼點溫暖，可對於自己的身體依舊是無能為力……
“陶叔叔？”晨晨搖了搖陶景然的衣袖，一雙大眼睛清澈無比。
“媽媽會好的，”陶景然摸了摸晨晨的小腦袋，笑著說，“很快就能來見晨晨了。”
終於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晨晨也高興了起來。
小小的他，過早的經曆了大多數人都不能承受的許多痛苦，所以一直表現得十分懂事，打針吃藥這些在他看來已經是常態了，他知道這些都不好受，所以也不希望媽媽也經曆這些。
小陸晨的一張小臉，看起來和顧皓琛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但兩人的性格卻是完全不同，顧皓琛總是冷著一張臉說話也難聽，而小晨晨溫柔又可愛，還特彆會哄人，就是陶景然，聽到小晨晨的某些話也覺得十分暖心。
“陶叔叔，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小晨晨眼巴巴的看著陶景然。
陶景然有些好笑的答應道“你問吧。”
“陶叔叔是不是我的爸爸啊？”
“這……”陶景然頓了一下，“那晨晨想我當你爸爸嗎？”
晨晨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猶豫的搖了頭。
陶景然覺得有點奇怪，笑道“這到底是想還是不想啊？”
小晨晨伸手抱住陶景然，“當然是想陶叔叔當我爸爸的，因為陶叔叔對我們這麼好。可是，我也知道陶叔叔不是我的爸爸。”
“那你想不想見見你的親爸爸呢？”
“如果是以前的話晨晨是想的，”小晨晨低下頭道，“但是現在不想了。”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爸爸是壞爸爸，”小晨晨的聲音有些哽咽，小手抹了抹眼睛，“爸爸會讓媽媽傷心，但是媽媽為了晨晨已經很辛苦了，晨晨不想讓媽媽傷心，所以晨晨寧願不見爸爸，隻要媽媽開心就好了。”
一旁正在準備幫他做常規檢查的護士聽到他的話也覺得有些心酸，“這麼小的孩子，這麼懂事，太讓人心疼了。”
晨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一會兒打針的時候能不能輕一點呢，護士姐姐？”
“小朋友是怕疼嗎？”
“才不是呢，”晨晨搖了搖頭，“打針以後手會起大包包，媽媽看到會擔心的，晨晨不怕疼，但是怕媽媽傷心。”
護士小姐呆愣了一下，當下鼻子一酸，怎麼會有這麼體貼的孩子呢，“姐姐答應你，一定輕一點。”
晨晨開心的晃了晃手，“謝謝護士姐姐。”
陶景然站到一旁，給護士讓出空間。
走到門邊的時候，卻看到背靠著牆蹲在外麵的陸星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