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天變!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小園外傳來了踹門的聲音,前廳與後院之間的一扇虛掩的榆木門,被人一腳踹倒,木屑飛揚。
與此同時,有人踏著急衝衝的步子衝到後院中,大喊道“老龔!老龔!”
聞聲,龔唯颼地衝出東廂房,急忙問道“沈先生來了嗎?”
皮長山滿頭大汗,雙手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道“來……了……”
“人呢?”
皮長山指了指前廳方向,好半天吐出兩個字“馬廄……”
話音剛落,龔唯腳尖一沉一個弓步射出,一步兩米遠,一瞬間跨過後院翻倒的榆木門,朝著前廳迎了過去。
“聽到了嗎?”雨佳郡主一指青磚牆外問。
“嗯嗯。”李寶瓶點點頭。
“阿酒有救了。”雨佳郡主嘴角不自覺上揚,勾出一抹微笑。
李寶瓶目瞪口呆,聽的一頭霧水,繼而又欣喜若狂,大喊道“真的嗎,漂亮姐姐?”
“沈先生都到了,阿酒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完,雨佳郡主輕然轉身,聲音立刻嚴肅,吐出三個字“皮長山!”
她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響雷在皮長山腦子裡炸開。皮長山丟了魂兒似的,連滾帶爬著跑進落櫻小園內。
“掌櫃的,您在喚小的嗎?”皮長山作揖行禮道。
雨佳郡主冷眼一掃,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諾。”皮長山又鞠一躬,踩著小碎步迎上前。
“門是你踹的?”
“這個,”皮長山唯唯諾諾,不敢開口。
見狀雨佳郡主一伸巴掌,皮長山緊忙縮了縮脖子,咬緊牙關準備挨巴掌。
卻不料,懸在臉邊的那隻白皙玉手,隻是揚了揚,並沒有扇來。
皮長山長舒一口氣,心中剛要慶幸,耳邊卻傳來了讓他幾乎絕望的一句話
“小皮子,你可知道,被踹壞的那扇門,價值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皮長山一下子驚掉了下巴。
“六十兩。”
“六、六十兩!”皮長山張大了嘴,一張大白臉顫抖著。
雨佳郡主輕描淡寫道“現在值七十兩了。”
皮長山幾乎暈厥過去,央求道“掌櫃的,您高抬貴手啊!”
“八十兩。”
“好好……”
“彆墨跡,快掏銀子。”
園子裡的少女們,被這一幕逗的掩嘴輕笑,隻有一旁數著銀票的皮廠山哭喪著一張臉。好一會,他才肉疼的將兩張疊好的銀票,恭敬地遞到了雨佳郡主手中。
捏著銀票的雨佳郡主,一揮白袖,輕然轉身,身上的素白襦裙在園中旋轉,宛如一朵綻放的白海棠。
“對了,”忽然想到了什麼,雨佳郡主緩緩轉過頭,吩咐道,“小皮子,你帶這群姑娘們去洗個熱水澡,再去給她們準備一身乾淨的衣裳。”
“諾。”皮長山哭喪著臉,拱手答諾後,領著少女們退了出去。
……
酉時了。
吃過晚飯後,皮長山聽命領著一群梳洗整潔的少女們,來到了落櫻小園內。
天色漸暗,西天燒著火紅的晚霞。
雨佳郡主一如既往,白裙裹身,斜坐樹下。晚霞散在她身上,仿佛給她披了一層紅紗,給旁日裡的清冷美人,添了些許的煙火氣息。
入秋的傍晚,氣溫驟降。
卻見一抹白裙風中蕭瑟,身下散落著一隻隻空酒壇,刺骨的寒風擾不了她,她徑自獨飲醉,像極了一顆落入凡間的星,那般孤冷。
眾人靜靜地站在園中,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