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符!
常三依舊在跑,他的腰間挎著刀,但是此時他萌生不出一丁點抽刀的想法,似乎是隻要一停下腳步,一根箭就能將自己釘在地上。
他已經跑下了山,山下有路,而路的另一側,有塊碑。
碑上寫著大秦西三郡、虞城、虞峽口幾個大字。
這種碑其實就是路牌,在商道上,每隔四十裡就要有一塊。
不過常三現在肯定顧不上去瞄那碑文上的字,更不會去想這種碑文到底隔多少裡會放一塊。
他現在的腦子裡隻有兩個想法。
第一,這碑是石頭做的。
第二,這碑有半人來高,能躲!
於是,他不顧大腿撕裂的疼痛和肺子被跑炸開的危險,再次加速!
終於,他跑到了那石碑處,然後野狗撲食一般的撲了過去。
後背緊緊地貼著石碑,感受著那路碑材料的厚重和堅硬,常三的心理終於有了些安全感。
幾息的時間像是過了幾個時辰一般。
很快,常三似是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慌亂,已然沒了步調。
“呼——呼——”
粗重的呼吸聲傳來,就在常三身後不遠。那人也不知為何,明明石碑近在眼前,可以藏身的,但是那人卻不想再跑了。
繼而一聲暴喝!
“媽的!許白焰!你不是初四出勤麼?!”是二當家的聲音。
緊接著
“我串班了。”
又一個聲音傳來。這聲音聽起來不大,應該是十七八歲,男的。
“草!”二當家的罵道“明人不說暗話,你讓我走,我今晚帶著全寨子裡的錢,送你營裡去。”
“你們的錢是搶來的,算贓物,應該報備軍部,找到原主,剩下的充公我不要”那少年輕聲道。
“你他娘的是死腦筋麼?”
“嗯。”
一陣沉默
其實二當家的早就知道了是這個結果,整個虞峽口的人都知道,這許白焰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其實也說不上是死腦筋,但確實不是那種會被輕易說服的人。
他每月的初四,十四,二十四出勤,隻要遇到了馬賊,他就會殺追著攆著殺,如果那馬賊跑回了賊窩,那這許白焰就把賊窩給屠了。
所以現在的馬賊們才有了之前的那個規矩。
不但如此,馬賊們每隔兩個月,就要帶著所有的東西,換個地方藏匿,而且三個賊窩的首領都下了死命令,如果遇到姓許的,絕對不能往家裡跑,你若能逃了,那算是你的本事,你要是死,也得死在外麵。
否則,把許白焰引過來,沒等他動手,寨子裡的人就先把你給剁了!
“嗬嗬”二當家笑著,刀刃摩擦著刀鞘“我知道你定是不同意,今天遇見了你,算是我倒黴但是你也彆以為我是那麼好殺的!”
狗急跳牆,人急拚命,在這個情況下,二當家的也生出了一股子馬賊應該有的狠辣勁。
刹那間,長刀出鞘,朝著許白焰的麵門就劈了過來!
沒有什麼花哨的刀法,就是將刀高舉頭頂,然後用力朝對方狠劈。但是隻要劈的足夠用力,足夠狠辣,自然就能攝人,更能劈死人。邊塞的馬賊大多數都是這種習慣,簡單!直接!夠狠!夠快!刀刃直奔許白焰麵門而來,這一刀若是劈實了,整個腦袋瓜都要被劈開。
與此同時,石碑後的常三也被激起了一腔子的凶性。
他本就是個凶殘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城裡當街殺人,所以聽到二當家的要和對方拚命,他也不怠慢,猛地挺起身,從石碑後麵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