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了頭,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謝清婉攥住了自己的衣袖,顯得比自己還要緊張。
“許學弟”她望了過來,小聲道“其實也沒什麼的,天下這麼多學子,每年能入朝都學院的,也最多不過百人,這次不行,咱們下次再來就好。”
許白焰沒有做聲,沉默了好半晌“恩,我知道,其實我也一直覺得,自己如果都能考上,那也太小瞧大秦帝國億萬書生的水準了隻不過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又浪費了這麼多銀錢,以及大家的”
還沒等他說完。
“這怎麼能說是浪費呢。”謝清婉連忙打斷了他“許師弟,你彆難過,其實如果你願意,可以在這裡繼續複習啊,我每天放課後都會來給你補習,這樣的話,明年你就一定能考上,宿舍也不用還,而且我每年的學補足夠你衣食住行了,你真的不必回虞城,就當是在這裡陪陪我也好”
謝清婉將這些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其實昨天一整天,她都在腦子裡斟酌這些話。不知道思緒裡還儲存了多少個版本,本來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是此刻卻卻越說越快,越說越無所顧忌。
“就是清婉姐惦念你,你如果不傻,應該能感覺到吧。”一旁的萍兒也加入了進來“所以你就在朝都再住一年好了,你是不知道,你在的這段時間裡,清婉姐姐身旁沒了好些追求者,她從來就沒有這麼清淨過。”
“就是!你就待在著得了。”董富貴嘀咕著“不然以後我去樂坊,找誰喝酒去?”
幾人說著,也顧不上揣摩口中的話合不合適,但是似乎目的都是相同的。
那就是安慰許白焰,同時想讓他留在朝都。
不過
“哈哈謝謝你們了。”許白焰道,然後便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
他還是要回虞城的,這不是不敢麵對失敗,或者是彆的什麼原因,而是覺得自己的水準還沒到能來考朝都學堂的程度,既然如此,那就應該按部就班的回去再仔細學上幾年,而不是在這兒趕鴨子上架,這才合理。
可就在這時
“許公子”一個聲音突然傳來“不知成績如何?”
幾人都望過去,結果就發現了陳牧陽竟然走了過來,手裡輕握著扇子,很友好的道。
因為他是今年的頭名,所以身上的目光自然很多,而當他站過來的時候,這些目光自然也關注到了許白焰,有些人認出來了,這就是那個在射術一科之中,力壓陳牧陽的書生。
“沒考上。”許白焰也沒有絲毫想要掩飾的意思,直接道。
一語出口。
“什麼?這家夥沒考上?”
“不會吧,我記得他術數是第一個交卷的啊,還以為是個厲害的人物呢?”
人群中一些竊竊私語。
而陳牧陽似乎也是一愣“哦,沒考上?那是我失禮了。”他抱拳道“想必許兄沒有發揮好,明年再來過便是。”
陳牧陽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雖然對方幾次三番搶了自己的風頭,還把自己帶來的護衛給打傷,但是風度這種東西,該講還是要講的。
之前自己完全是看走眼了,沒想到這小子真的隻是個普通的窮書生,既然這樣,那他也就不是自己這個層麵上應該去在意的對手了。打壓小人物這種事情,做起來的確爽,但是卻太小家子氣。
所以陳牧陽乾脆也就不理許白焰了,而是將視線再次轉向了謝清婉。
就像是之前他說的那樣,謝清婉是他接近秦公子的一條備用路線,既然許白焰這家夥是個廢物,那這會兒自然是要試著能不能將這條路線再撿起來。
“謝姑娘,在下如願取得了今年的招考頭名,今晚準備在酒樓設宴,不知師姐能否賞臉”
謝清婉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微笑著,想著怎麼樣拒絕對方。
一切似乎回到了招考沒有開始的那天清晨,陳牧陽又一次來到了謝清婉的明前,而人群中的人則又順理成章的陷入了一種才子佳人,花好月圓的世俗幻想之中。
而那位窮酸的落榜生許白焰,則好像成為了硬插在一對鴛鴦中間的煞風景的物件。
“連招考都上不了榜的人,怎麼還好意思站在謝師姐身邊。”
“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對,咱們這幫人才是癩蛤蟆,這個連名單都上不去的廢物,連癩蛤蟆都不如。”
俗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得到了貶低這位落榜生的機會,四周的朝都學子下意識的竟然覺得,如果謝清婉旁邊站著的是陳牧陽,那還容易接受一些,畢竟人家一對都是考了頭名的,自己比不上也合情合理。
然而!
就在這時
遠處突然一連串的馬蹄聲傳來,急急切切,密密麻麻,轟響由小到大,由遠而近。
順著聲音望去
隻見一匹軍馬順著二十七巷長街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