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許白焰簡單的回應了一句。
他雖然是招考頭名,但是他的筆跡經過了符院好幾名任教先生的測試,就是一點符意都沒有,術數的草紙上那幾道字母,也隻能是被認作胡亂寫的符號。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張草紙被符院的人看完之後,就不見了說不定是被什麼人弄丟了吧。
無所謂了,總之,就是許白焰沒有天賦成為符師,自然不能入符院。
而剩下的各個院係開始對他爭相搶奪,最終,許白焰被‘詩詞’一科招攬了過去。
可是許白焰對詩詞不感興趣。
他來朝都,隻是想要學符。
朱砂曾經說過,自己是個天才,可是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自己的字還是沒有一丁點的符意?
她不是說過,自己能稱為一名符師的麼?
哦,不對,她說的是‘你不是符師,你是符’
許白焰無數個夜裡,都在琢磨著這句話,但是始終不明白她的意思。我是個大活人啊,又不是一張紙,怎麼可能稱為符,就算是成了,那自己是啥?人符?難道還要拿根筆往身上寫寫畫畫不成?
這怎麼聽都像是個笑話,甚至於他都覺得,朱砂那天是不是喝多了,隨便說了句醉話。
“的確是沒有旁聽這個說法,但是符院也從沒有禁止其他學院的學生進出,所以以後你沒課的時候,可以可以過來和我一起上課”謝清婉突然說道。
“一起?”許白焰一驚。
“恩”
這個提議正如他所願,但是緊接著,許白焰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猶豫了起來。
謝清婉靜靜地注視著他,她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要突然的提出這樣的要求,看著許白焰陷入了遲疑,她的心中閃過一絲失望。
不過下一刻
“這些天我也聽過許多傳言了,很多人都覺得”許白焰斟酌了好一會用詞,最終還是沒啥浪漫氣息的生硬說道“好多人覺得,我在追求你。”
謝清婉隻覺得渾身上下‘騰’的一下,也許是天上的太陽掉了下來不然怎麼可能這麼的熱,熱的臉都紅了,似是有著一波一波的熱浪衝擊著她的意識。
但是奇妙的是,此時她的意識一下子卻變得無比的堅強,在滾滾熱浪中依舊屹立不倒,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下定了決心一般“那你覺得你是在追求我麼?”
許白焰撓了撓頭“之前在虞城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甚至整個虞城的人都配不上你,直到此時此刻我也依舊這麼認為。
可是額”
許白焰說著說著,竟然卡住了。
他是一個詞彙量匱乏的人,也是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子,前世種種早已被他塵封於記憶之中,就算是沒有封存,那他前世也依舊是個光棍。
所以麵對謝清婉時,他怎麼可能像是個腦袋不開竅的傻子一樣,領會不到對方眼中,話中,一動一靜中,甚至所在空氣中彌漫著的意思。
青春雖然是一段不要去計較得失的時光,但是如果自己就這樣一直享受著一位女孩的心意,卻遲遲不給出回應,那也太不是東西了。
更可況,這女孩在那麼多的夜裡,挑著燭燈為自己複習招考的試題,那那麼多人的麵前,高喊出自己的名字,在放榜那天,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袖,比自己還要緊張。
對於一個沒什麼才華,更沒什麼錢的普通十八歲少年來說,這些難道還不夠麼?
“可是”
可是他就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就這麼尷尬了一會兒。
“嗬嗬。”謝清婉突然笑了起來,隻是覺得對方那支支吾吾的窘迫樣子有些笨拙,又有些可愛。
然後,她竟然主動轉移了話題。
“所以,你願意陪我去上課?”
“當然。”許白焰道。
謝清婉笑得更燦爛了,五月的豔陽中綻放出了一抹帶著些小愜意的光。
“你這個脾氣秉性,很難想象會有女孩子喜歡你。”
“我知道自己從來沒有什麼女孩眼緣。”
“那以後你來找我,記得要提前告訴我我也好給你占個座。”
“恩”許白焰看著謝清婉的耳垂,其實他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去看對方的眼,但是不知為何有些不敢。
一旁的萍兒都傻了。
她看著那個傻不拉幾的許白焰
“這這也能叫追女孩子?”她驚道。
董富貴也蒙了,看了看許白焰,又看了看謝清婉,也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線搭錯了,猛地轉頭望向萍兒。
“我也要陪你去上課!我甚至可以逃課陪你!”
萍兒氣的開口就要罵個‘滾’!
但是那個字到了嘴邊,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
“好”
一個字之後,萍兒也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裡哪根弦搭錯了,但是卻也鼓著氣不想改口,轉過頭不去看董富貴,卻看到了街角的一朵不顯眼的野花,有些疑惑今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要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