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菲娜用手指又輕輕戳了戳江芸的腰，眼睛裡滿是急切，示意她重新想個辦法。她覺得待在車裡也暖和不到哪兒去，回酒店換衣服才是最妥當的。可她那倔強的性子，就是不想率先開口。
薑海裕偏過頭，看向身旁的楊明述，問道：“楊明述，下一個地方離小鎮有多遠啊？”
楊明述眼睛盯著前方的路，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再往前開十分鐘就能到下一個采風地點了。要是回小鎮的話，車開快點，三十分鐘也能到。”
薑海裕手托著下巴，認真琢磨了一番，覺得來回一趟實在麻煩，便決定留在車上等大家一起回去。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說道：“來回得一個小時呢，我就在車上待著吧，吹一會兒風衣服應該就能乾了。”
孫菲娜憋了半天，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她雙手叉腰，凶巴巴地嚷道：“讓你回去你就回去！衣服能吹乾，可你的鞋子呢，也能這麼快乾嗎？你要是感冒了，到時候誰來照顧我。”其實她心裡明鏡似的，薑海裕的鞋子早就濕透了。
薑海裕看著孫菲娜那彆扭又關心自己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裡滿是溫柔：“知道了，我等會兒開車回小鎮換衣服。娜娜，你要不要也一起回去換啊？你看你衣服都臟了。”
孫菲娜彆過臉去，輕哼了一聲：“嗯，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回去可不是為了陪你，我就是不想穿著臟衣服。”
薑海裕捂著嘴，悶笑出聲，他太了解孫菲娜了，知道她就是嘴硬心軟，心疼自己呢：“我知道啦。”
到了目的地，江芸和楊明述迅速找好位置，開始架起畫架采風。薑海裕則帶著孫菲娜上了車，揚塵而去，返回小鎮換衣服。
等到車消失在視線中，楊明述不自覺地鬆了鬆肩膀，心裡舒坦了許多。其實他打心底不太喜歡孫菲娜和薑海裕，覺得他倆一路上嘰嘰喳喳太吵鬨，還老是把江芸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所以，一路上他的表情一直繃得緊緊的，眉頭都沒鬆開過。
楊明述想著趁著他倆離開，能和江芸多待一會兒、多說說話。他走到江芸身邊，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提議道：“江芸，要不咱們時不時看看對方的畫，發現問題就直接指出來，彆等到最後才說，這樣也方便咱們中途修改。”
江芸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笑著點頭答應：“好啊，這樣應該就能避免之前的問題了。”
楊明述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江芸，我剛才那麼凶，你不生氣嗎？”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後悔自己剛才不該對江芸發那麼大的火。
江芸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歪著頭問道：“我為啥要生氣呀？恰恰相反，我還挺感激你的，你指出了我的不足。隻有清楚自己哪兒做得不夠好，我才能進步嘛。”
楊明述長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
江芸衝他笑了笑，眼神堅定：“你放心吧，我不會生氣的，我會正視自己的錯誤，然後努力改正。”
楊明述認真地點了點頭：“好，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你要是有問題，我肯定直接指出來。”
江芸輕輕“嗯”了一聲，又專注地投入到繪畫中。
當孫菲娜和薑海裕回來的時候，江芸和楊明述的第二次采風都快收尾了。孫菲娜下了車，熟練地搬來一個露營椅，輕輕放在江芸旁邊，然後靜靜地坐下，眼睛專注地看著江芸的畫。雖然她不太懂繪畫技巧，說不出江芸的畫到底哪兒不一樣了，但就是能感覺到，比起之前，這次的畫好看了不少。
孫菲娜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便掏出手機，輕輕調整角度，“哢嚓”一聲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手指在屏幕上劃動，發了一個動態。
薑海裕慢悠悠地走過來，挨著孫菲娜坐下，兩個人就像早戀的小情侶一樣，湊在一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會兒說風景，一會兒又調侃對方。
江芸早就習慣了他們這樣，絲毫不受影響，依舊專心畫畫。可楊明述就不一樣了，他本來還挺高興能和江芸獨處的，這兩人一回來，他感覺和江芸之間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氛圍全沒了。他心裡有些煩悶，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讓他們安靜點，隻能眉心緊緊皺成一團，手上畫畫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加快了。
楊明述落下最後一筆後，不滿地用餘光掃了孫菲娜和薑海裕一眼，然後迅速調整表情，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江芸的畫。
江芸比他畫得慢一些，又過了二十來分鐘才完成。她放下畫筆，活動了一下手腕，第一個就跑去看楊明述的畫，眼神裡滿是期待：“楊明述，你覺得我這次畫得咋樣？”
楊明述微微頷首，認真地說：“不錯，比之前進步了很多。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以後采風的時候，最好彆加入太多自己的想法。”
江芸仔細端詳著楊明述的畫，眼中滿是欽佩，忍不住感慨道：“我知道了。你畫得越來越好了，我感覺我都沒辦法給你提什麼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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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述謙虛地笑了笑，撓了撓頭：“我覺得我問題還不少呢，還得繼續練。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江芸點了點頭：“好。”
孫菲娜見他們聊完，像個小麻雀一樣蹦蹦跳跳地湊過來，雙手搭在江芸的肩膀上，安慰道：“芸芸，你畫得特彆好，你得相信自己。”
江芸嘴角上揚，笑得十分開心：“謝謝娜娜的誇獎，我會更加努力的，希望我能不辜負你的誇獎。”
孫菲娜緊緊抱住江芸，撒著嬌說：“你現在就很對得起我的誇獎呀，在我心裡你就是最棒的。”
江芸也回抱住孫菲娜，輕聲說：“謝謝娜娜，你對我真好。”
楊明述聽到她們的對話，不禁低下頭，陷入了沉思，心裡琢磨著：自己是不是真的對江芸太嚴厲了，所以江芸跟自己相處的時候才會那麼不自在。
孫菲娜在和江芸擁抱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被那冰冷的觸感激得一激靈。她連忙推開江芸，雙手推著她往車上走：“你的手好冷啊，你趕緊上車暖暖，這兒我們來收拾就行。”
江芸擺了擺手，想要拒絕：“不用啦，也不差這幾分鐘。”其實她覺得還好，今天出門穿得厚，除了露在外麵的手有點冰涼，身上還是暖乎乎的。
薑海裕也在一旁幫腔：“對呀，江芸你先上車暖暖，這裡交給我們。”
孫菲娜不由分說地把江芸推進車裡，還貼心地打開了車內暖氣。下車後，她看到楊明述，禮貌地說道：“楊明述，你也先上車吧，我們來收拾。”
楊明述冷淡地搖了搖頭，語氣平靜：“謝謝，我自己可以。”
孫菲娜見他這麼堅持，也就不再勉強。薑海裕湊到孫菲娜耳邊，小聲問道：“娜娜，你咋還主動幫楊明述收拾東西了，你不生他氣啦？”
孫菲娜白了他一眼，瞪著他說：“你管那麼多乾嘛。”
薑海裕笑嘻嘻地貼在孫菲娜身上蹭了蹭：“你就是嘴硬心軟，我就喜歡你這樣。”
孫菲娜佯裝生氣，張嘴說道：“滾。”
晚上吃完飯後，孫菲娜沒有和薑海裕回房間，而是抱著自己的睡衣，蹦蹦跳跳地來到江芸房間門口。她臉上堆滿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問道：“芸芸，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呀？”
江芸自然不會拒絕，笑著打開門，熱情地把孫菲娜拉進屋：“好啊。”
孫菲娜快速洗完澡，換上可愛的睡衣，和江芸並排躺在床上。兩人頭挨著頭，說起了悄悄話。
孫菲娜突然神秘兮兮地說：“我終於明白你為啥說楊明述不可能喜歡你了。”一個下午的觀察，讓她看得明明白白，楊明述對江芸那麼嚴厲，哪有一點喜歡的樣子，看來真是自己之前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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