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徹底籠罩會議室,喬巧悄悄打開頂燈,慘白的光線裡,張長江和顧湧佝僂的身影在牆上投下扭曲的陰影。
徐雨萌整理好文件:“回去吧,我也不留你們吃飯了,記住,我不要聽喊口號,要行動!”
看到書記和喬巧離開了會議室,張長江和顧湧才大口的喘了口氣。
張長江馬上給秘書發消息:“通知各區委書記,區長,立刻來市委開會,今晚必須出幫扶方案,現在、立刻、馬上!”
是啊,太嚇人了,得趕緊開會!
夜色漸深,河東省的權力棋盤上,第一枚棋子已經落定.........
羊州郊區白龍山風景區山下,有一個戒備森嚴的獨門院落,這是在河東官場上人人皆知的葉王老的彆墅。
王老深居簡出,有時候住中州,但大部分時間都住在羊州白龍山下的這棟彆墅裡。
王氏家族不要說在河東了,就是在中州也是名門望族。
能在這裡擁有彆墅,非一個錢字可以拿下的。
沒有富,隻有貴。
小院有個挺好聽的名字,養心彆苑。
郭華開完常委會後,連晚飯都沒有顧得上吃,直接讓司機送自己來養心彆苑。
車子來到養心彆院前,郭華下車。
雖然貴為省長,雖然來之前已經打電話說過了,郭華還是乖乖的站在門口,得等管家通報了以後才能進去。
養心彆院說是彆院,實際上就是北方的四合院的結構。
坐北朝南。
稍頃,老管家出來了。
“郭省長,請進。”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在前頭帶路,把郭華帶過天井,進了堂屋。
雕花木門推開的瞬間,蒸騰的茶香裹著沉木氣息撲麵而來。
王老半倚在紫檀木太師椅上,骨節嶙峋的手指正沿著汝窯茶盞的月白釉麵輕叩,鎏金茶托在暖黃壁燈下折射出細碎光暈,將他銀白的鬢角映得發亮。
深褐色唐裝領口彆著枚翡翠盤扣,暗紋在衣褶間若隱若現,恍若蟄伏的蛟龍。
“站著做什麼?”
王老頭也未抬,聲線像是浸過陳釀,帶著曆經歲月沉澱的醇厚威壓,青瓷茶匙卻精準無誤地將普洱茶葉撥入紫砂壺中。沸水衝下的刹那,郭華看著茶湯在壺中翻湧,竟無端生出幾分被審視的錯覺。
管家悄然退下,王老修長的指甲輕輕摩挲著壺柄,慢條斯理地燙杯分盞:
“這是九0年的老班章,當年茶廠特供的緊壓茶。”
他將茶盞推向郭華,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掃過對方緊繃的脊背,“知道為什麼要用粗陶壺泡嗎?”
不等回答,王老端起自己的茶盞輕啜,喉間發出一聲似有似無的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