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罔顧四周,王家又有哪個子弟有這樣的魄力和實力?
王老爺子的脊梁像是被抽去了支撐的骨頭,整個人深深陷進沙發裡,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茶幾上那片被茶湯暈開的水痕,仿佛要從紋路裡看出轉機。良久,他顫巍巍地抬手扶住額頭,指縫間漏出的白發在空調風裡輕輕搖晃,像是投降的白旗。
“三個月........”沙啞的聲音像是從乾涸的深井裡撈上來的,帶著令人牙酸的嘶啞,“就........就三個月吧。”他艱難地抬起頭,眼角鬆弛的皮膚下青黑的血管突突跳動,曾經威嚴的麵龐此刻布滿潰敗的灰敗,“交接清單、人員安置.........我會讓下麵人儘快整理.........”
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扶手,指甲縫裡還沾著方才茶盞留下的茶漬,“徐書記說話可要算話..........”
他忽然急促地喘息起來,枯槁的胸膛劇烈起伏,“王陽他.........他畢竟年輕氣盛,在裡頭吃不得苦........”
話音未落又被一陣咳嗽截斷,這次咳得更凶,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劇烈震顫,仿佛要把最後一點倔強都咳出來。
當咳嗽終於平息,他用布滿老年斑的手背擦了擦嘴角,目光呆滯。
三個月和徐雨萌心裡想的差不多。
“王老,這點您儘管放心!”
做大事不拘小節。
這種事,徐雨萌回答的很爽快。
王家的麵子多少還是要給點。
“那就好........”王老爺子起身告辭,走出書記辦公室的時候,喃喃自語般說道:“王家.......日薄西山了.........”
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隻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氣裡流淌。
梅嶺市委書記陳方輝走出電梯的時候,正好碰到王老爺子,河東省的廳局級以上乾部誰不認識王老?但今天陳方輝和他打招呼的時候,明顯的感覺不對勁,王老爺子連頭都沒有點,憂心忡忡的擦肩而過,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連王老爺子在徐書記這裡出來都這副樣子,那自己........
陳方輝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在方曉曉通報後,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書記的辦公室。
首先自我批評。
“書記是我工作沒做好,讓省裡和市裡陷入被動了........”
果然,書記的口氣十分嚴厲!
“你這個市委書記是乾什麼吃的?網上說的那女孩的父親是不是真的?”
看到書記發火,陳方輝反而鬆了口氣。
打是親,罵是愛。
領導罵你是愛護你,說明你還有救。
如果覺得沒救了,還跟你廢什麼話?
直接讓省紀委找你談了。
連辯解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書記,知道這個輿情後,市委已經讓市紀委第一時間介入調查,根據剛剛市紀委反饋過來的消息,女孩的父親是市工信委的,後來下海經商,這麼短的時間內,擁有上億的豪宅和女孩的成人禮上能佩戴幾百萬的首飾,相信市紀委很快就能夠調查出全部真相,我們市委一定會全力做好輿論引導。”
徐雨萌的口氣總算稍稍緩和了一些。
“網絡輿情這方麵你就不用管了,讓省委網信辦和省委宣傳部去處理,你們梅嶺市紀委儘快把情況調查清楚,然後反饋給省委宣傳部和省委網信辦————有問題直麵問題,不要藏著掖著,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陳方輝同誌,調查一定要實事求是,千萬不要給我整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書記放心,回去後我一定親自督導!真有問題肯定解決問題,不會讓省委被動!”
這書記都親自過問了,還能這點眼力見沒有?
........
王雲一直在養心彆院等父親見省委書記的結果,看見父親從車裡下來的神情,其實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他連忙快走幾步上前攙著父親,有些焦急的問:“父親,徐雨萌怎麼說?”
王老爺子扶著兒子的手臂,佝僂的脊背幾乎彎成了問號,皮鞋在青石板上拖出拖遝的聲響。暮色為他斑白的鬢角鍍上一層冷金,鬆弛的下頜線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像是被風吹皺的殘葉。
“雲兒........”他突然停住腳步,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兒子的袖口,指節泛出青白,“三個月,把加油站都交出去吧。”話音落地,驚起廊下兩隻燕子,撲棱棱的振翅聲刺破死寂。
老人渾濁的眼珠裡浮起一層水霧,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喉結滾動許久才接著說:“徐雨萌拿王陽做要挾,咱們.........拿不出籌碼了。”
風掠過滿院竹林,沙沙聲裡裹著他斷斷續續的歎息。王雲感覺父親的手掌涼得驚人,骨節嶙峋如冬日枯枝。“當年王家的家業........”
老人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佝僂的身軀在暮色中劇烈搖晃,“沒想到........竟敗在我手裡.......”
咳到最後,他用布滿老年斑的手背擦了擦嘴角,抬起頭望向灰藍色的天空,那裡有片孤雲正被風扯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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