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看陳黑子大大咧咧的樣子,就有些不悅。
私底下的交情是另外一回事,這是在縣委,在自己的辦公室,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
“你現在有頭有臉了啊?生意越做越大把我這個縣委書記也不放在眼裡,進我的辦公室連門都不敲一下!”
“哥,我哪敢!我就是粗人一個,習慣了,所以不注意這種小節,下回我一定注意!要不我———敲下辦公室的門再進來?”
陳黑子舔著臉說道。
“算了算了,人都進來了,再費那個事乾嘛?把門給我關上,我有話跟你說!”李清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陳黑子趕緊屁顛屁顛的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坐下之前還不忘討好的往李清的杯子裡續上水。
“哥,什麼事?”
看到李清一本正經的樣子,陳黑子預感到今天的事不小。
“黑子,我問你。哥這些年對你怎麼樣?”
陳黑子“謔”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堆笑,眼睛裡像是泛著淚花:
“哥!您這話可折煞我了!您對我的恩情,那是比山高比海深呐!沒有您當年的提攜,我陳黑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討生活!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是我這輩子的大恩人!這些年您不僅在生意上給我指了明路,還處處護著我、幫襯我,我這條命都是您給的!沒有您,哪有我陳黑子的今天!您的恩情,我陳黑子就是做牛做馬,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報答不完!”
說著,他還作勢要朝李清作揖,滿臉的懇切與討好。
李清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憂愁、欲擒故縱的說:“哥現在碰到難題了,黑子,需要你幫我擺平,現在隻有你能幫我!”
陳黑子有些納悶。
自己的所有事情都是李書記幫忙擺平的,李書記貴為縣委書記,又和市委書記陳方輝的關係很好,還有什麼他擺不平的事?反而要自己出麵擺平?
陳黑子馬上猜到了,肯定是一些官場上不方便書記出麵擺平的事,需要自己這個社會人士出麵擺平。
陳黑子“啪”地一拍胸脯,椅子被撞得往後滑出半米遠,濃眉一挑瞪圓了眼睛:
“哥!您這話說的!就是把刀架我脖子上的事,我陳黑子也得給您把事兒辦得板板正正!官場上不方便您出麵的,我來!臟活兒累活兒我全包了!彆說現在就您一句話的事兒,就算要我豁出這條命,我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當年要不是您拉我一把,我墳頭草都三尺高了!您就把心揣回肚子裡,天大的事兒我扛著!”
李清有些動容的樣子說:“黑子,我當年扶持你沒錯!我沒有看錯人。既然你這麼仗義,我也就不瞞著了。”
“哥,您儘管說,我陳黑子如果說半個不字,出門就被車撞死,打雷被雷劈死,喝水被水咽死!”
對李清的吩咐,陳黑子是從來不打折扣的。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定位。
自己就是李清的白手套,是他養的一條狗,該出錢就要出錢,該出力就要出力。
李清重重歎了口氣,眉頭擰成個死結:
“黑子,省紀委的調查組已經在關山住了半個月,天天盯著幾年前的那些舊賬翻,當年的事你也知道和聽說過的,多少人在裡頭撈油水?現在他們查到的縣處級乾部名單裡,我和王文明的名字都在!”他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顫意,“熊江南那個老狐狸,早晚是要去向省裡彙報,然後對我采取措施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時候鳳凰嶺稀土科技公司肯定也將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