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們的眼睛都為之一亮。
關於誰出任河東省省長以及羊州市委書記,現在是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包括參加今天常委會的河東省的這些常委們也是蒙的。
現在各種消息亦真亦假,傳的有鼻子有眼。
最關心的還是河東省的乾部們。
雖然他們不是競爭者,但並不妨礙他們獲得小道消息的靈敏性。
顧湧的案子剛塵埃落定,省長和羊州市委書記這兩個空缺,像塊投入湖麵的石頭,在河東省的乾部堆裡攪起了無數猜測的漣漪,各種小道消息像藤蔓似的悄悄蔓延。
常務副省長周威龍在路過秘書科的時候,就無意中聽到過有人在議論:
“聽說沒?京裡可能要空降省長,工信部的王部長呼聲最高———他是搞重科研出身的,同咱們河東的產業正好對口,這步棋走得穩。”
旁邊立刻有人接話:“我咋聽說是發改委的何副主任?前幾年在咱們省掛職過副省長,熟門熟路,回來主持政府工作順理成章。”
不僅僅聊省長,還在聊羊州市委書記。
“民政部有個司長,據說背景硬得很,羊州是副省級,正好給他搭個晉升的台階,這消息我從省裡駐中州辦事處的朋友那聽來的。”說的人壓低聲音,眼神卻帶著幾分篤定。
“我賭是陳副書記,”某省直機關的處長對著相熟的同僚分析,“陳浩東跟徐書記步調最一致,論政治站位沒的說,接羊州這攤子,穩當。”
可對方卻搖了頭:“未必,沿海市的張長江才是黑馬。你想啊,去年沿海市gdp增速全省第一,實打實的政績擺在那,羊州現在正需要能抓經濟的人,他來最合適。”
“周副省長在政府班子裡資曆最深,要是省長從外麵調,那他接省長的可能性太大了。”某地級市的市委常委私下裡跟人念叨,“總不能兩個一把手都空降吧?總得給咱們省內乾部留個盼頭。”
周威龍搖了搖頭,裝作沒聽見,走開了。
這是他聽到的,還有沒聽到的。
更離奇的說法也在小圈子裡流傳:有人說zong央要派“少壯派”來,四十出頭的博士常委直接落地河東;還有人扯到了退休老乾部的子女,說某老領導的兒子要過來“曆練鍍金”;甚至前幾天剛在zong央黨校結業的幾個地市級書記,也被拉出來當了候選,傳得有鼻子有眼。
這些消息像風一樣,今天從這個辦公室飄到那個會議室,明天又換個版本在酒桌上流傳。每個人說起來都像得了內部消息,末了還不忘叮囑一句“千萬彆外傳”,可轉頭,整個河東官場的人都在心裡盤算:這兩把交椅,到底會落到誰頭上?
看來今天謎底就要揭曉了。
“在會議正式開始前,我想請張長江同誌回避一下。”
書記這話出來不隻是張長江,連帶著其他常委的心都被猛扯了一下。
一般隻有討論同其有關的決議時候,才會讓該同誌選擇回避。
接下來要討論的事項,是向上級推薦河東省省長和羊州市委書記兩個職務。
真要說起來的話,是五五開。
因為張長江是省委常委、沿海市委書記,作為河東省內第一經濟大市的市委書記,出任河東省省長也是合格的,雖然在競爭上,他的前麵還有省委副書記陳浩東,常務副省長周威龍。
陳浩東和周威龍的劣勢,恰恰卡在了“崗位適配性”這個關鍵節點上,在省長這一需要統籌全局、兼具政治素養與行政實操能力的崗位競爭中,顯得尤為突出。
陳浩東的短板在於政府工作經驗的空白。長期深耕政工口,讓他在意識形態建設、乾部隊伍思想引導等領域積累了紮實功底,政治站位和大局觀毋庸置疑。
但省長崗位的核心是抓經濟、促發展、保民生,需要對產業布局、財政金融、項目落地等具體行政事務有極強的把控力。缺乏在政府係統主政的經曆,意味著他可能需要更長時間適應從“務虛”到“務實”的切換,麵對複雜的經濟調度、部門協調時,實操經驗的欠缺容易成為掣肘。
周威龍的劣勢則體現在晉升履曆的“時間短板”上。從普通副省長剛升任常務副省長不久,這一履曆在競爭省長時略顯“單薄”。常務副省長崗位雖能接觸政府核心工作,但任職時間尚短,未能充分展現其獨立統籌政府全麵工作的能力———畢竟常務副省長更多是協助省長分管專項,與省長“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的角色分量截然不同。這種“剛到位就再進一步”的跨度,容易讓人質疑其能否迅速挑起省長的重擔,也會讓上級在考量時多一分“曆練不足”的顧慮。
兩人的劣勢相互映襯:一個輸在“領域適配”,一個輸在“履曆厚度”,這也讓張長江雖然排名相對靠後,卻因兼具地方主政沿海市)和經濟實績的優勢,有了“錯位競爭”的空間。
張長江倒成了省長的有力競爭者。
但還有一種可能。
就是調張長江到羊州市當救火隊長。
畢竟羊州也是在華夏gdp排在前五的特大型城市,現在進行了大範圍的乾部調整,也確實急需一位能力突出、有管理這一類特大型城市經驗的領導乾部來擔任,讓羊州市在最短的時間內走上正軌,雖然是平調,但省委這個時候讓其擔任“救火隊長”,本身就是一種能力的體現。
所以如果讓張長江擔任羊州市委書記,也不會讓人覺得特彆意外。
到底是省長還是羊州書記?
張長江心態複雜的站起身,心懷忐忑地離開了常委會議室,走進邊上的休息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