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十年,十月。
幽州州治,薊城。
這座昔日承載著曹氏最後希望的都城,如今已是大漢帝國北伐的最前沿。
城外,連綿無儘的營帳如黑色的臥龍般盤踞在枯黃的原野上,無數赤色的龍旗與各府將旗彙成一片翻騰的林海,那股凝練的肅殺之氣直衝雲霄,仿佛連冬日的嚴寒都被驅散了幾分。
城中,原燕王宮已被改作臨時行轅。
殿內,氣氛莊嚴肅穆,殿堂正中,一座巨大的沙盤占據了所有人的視線,遼東、幽州、平州的山川河流、城關要隘,無不纖毫畢現。
漢帝劉瑁一身赤色戎裝,立於沙盤之首。
歲月已在他眼角刻下細密的紋路,兩鬢也染上了風霜,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比年輕時更加銳利……
在他身前,法正、劉曄、張任、趙雲、張遼、魏延、於禁等一眾隨駕親征的文武重臣屏息侍立。
張任神色沉靜,淵渟嶽峙;
趙雲淵渟嶽峙,一如磐石;
魏延則雙目放光,躍躍欲試;
法正與劉曄則目光緊鎖沙盤,指尖在空氣中無聲地推演。
……
“諸位!”
許久的沉寂後,劉瑁終於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如今司馬懿謀逆自立,立國為遼,此舉乃是自絕於天下,自尋死路。然此賊隱忍半生,一朝發難,其心誌手段不可小覷。
他以為憑借一座盧龍天險,便可苟延殘喘,與朕分庭抗禮,劃疆而治……”
劉瑁說到此處,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環視眾人,聲音陡然拔高。
“這是在做夢!”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一張張熟悉而可靠的麵孔,最後定格在了麵前那座精巧的沙盤之上。
“此戰,朕不求速勝,但求全功!朕要畢其功於一役,將這遼東之地徹底收入囊中,永絕後患!朕與軍機處諸位反複商議後,已然決意兵分五路,合剿司馬懿!”
說罷,他那戴著厚繭的手指,重重點在了沙盤上那座象征著漢遼天塹的雄關,盧龍塞。
“第一路,也是正麵主攻,由朕親領!”
此言一出,殿內諸將神色皆為一凜。
張任與趙雲幾乎同時踏前一步,異口同聲:“陛下,萬萬不可!”
張任連忙躬身施禮:“陛下,您乃萬金之軀,豈能親冒矢石?盧龍塞必是血戰之地,請陛下坐鎮薊城,遙控指揮,臣願為陛下前驅,若不破此關,提頭來見!”
“忠明所言極是,”
趙雲亦是麵色凝重,“陛下安危,係於國本,臣請為先鋒,為陛下掃平障礙!”
劉瑁擺了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忠明,子龍,你們的心意,朕明白。但正因盧龍塞是此戰的關鍵,是司馬懿傾儘全力死守之地,朕才必須親臨!
朕要讓他司馬懿所有的兵力,所有的算計都牢牢地釘在朕的身上!朕,便是此戰最大的誘餌!”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張任、趙雲、張遼、魏延、於禁等人,聲音變得鏗鏘有力。
“此次,朕將與元皓、孝直、子揚一同坐鎮前線中軍,子龍率關內府為朕羽翼,忠明率河南府為全軍鋒矢,文遠、文長、文則以及其餘諸將各領本部,共計六萬精銳,直撲盧龍塞!
朕要讓他司馬懿看一看,他引以為傲的鋼鐵要塞,在我大漢的天威之下,不過是土雞瓦狗,觸之即碎!”
“臣等,必誓死追隨陛下,踏破雄關!”
眾將見劉瑁心意已決,也不再勸阻,齊齊躬身,聲如雷震。
劉瑁微微頷首,目光轉向了隊列中那位須發灰白,卻依舊精神矍鑠的老者。
“文和。”
“臣在。”
賈詡緩緩步出,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中,卻藏著洞悉一切的精光。他微微躬身,靜待劉瑁的吩咐。
“第二路,也是此戰致勝的關鍵,便交給你了。”
劉瑁的語氣變得格外鄭重。
“朕命你為南路軍統帥,總領全局。士元、州平、孟起、敬之崔欽)、公明、翼德、公奕、宣高等將,共計五萬大軍,沿遼西走廊,給朕狠狠地插進遼西腹地!”
“遼西走廊?”
張飛豹眼一瞪,上前一步,粗壯的手指在沙盤上比劃著,眉頭緊鎖。
“陛下,這地方狹窄難行,根本施展不開,司馬懿那老賊必定重兵把守,咱們這五萬人馬擠進去,不好打啊……”
“陛下!”
張飛話音剛落,一個洪亮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隻見剛剛從西域歸來的馬超眼中爆發出驚人的戰意,他踏前一步,對著劉瑁與賈詡拱手抱拳,聲如金石。
“翼德將軍所慮雖有道理,但天下豈有無法攻克之雄關?既然翼德將軍覺得棘手,末將願為先鋒,為大軍鑿開通路,讓司馬老賊也嘗嘗我安西鐵騎的厲害!”
“哎!”
張飛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聽到馬超想要搶功,登時瞪圓了眼睛,朝著馬超叫嚷。
“馬孟起,你什麼意思?俺老張是覺得棘手,可沒說怕了!好不容易回到幽州,這可是俺張飛的地盤,這先鋒,除了俺,誰也彆想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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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