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緣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卷門早就生鏽，他費了半天勁才將卷門拉上去，進去之後，裡麵的紅磚牆就全顯露出來，房子裡麵根本就一點沒裝修過。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黴味，有種待一會兒就會得風濕病的美感。
“咳咳。”何木緣也被裡麵的氣味嗆到，緩了一會兒才有勇氣繼續朝裡走。
房子第一層是客廳，擺著一台老式的厚重電視機，電視機還連著機頂盒，不過已經不能用了，放著電視機的桌子旁邊，有一整箱的光碟，都是些何木緣小時候看過的動畫和電視劇。
何木緣沒在一樓過多停留，他來到二樓的臥室，說是臥室，其實就是擺著一張床的地方，床邊有寫字桌和插頭，還有巨大的木箱子，裡麵裝著被子和衣服。
打開木箱的時候，有幾隻不知被憋了多久的甲蟲跑出來，沿著地麵很快消失不見。
何木緣懶得管這些，在彎腰在一堆發黴的衣服裡麵找著東西。
木箱子裡的衣物大多是何木緣小時候穿的，有頂小帽子現在何木緣把它套手上還嫌緊，甚至還有他剛出生時，護士給他檢查的時候戴的眼罩，也不知道是怎麼被帶出來的，這眼罩現在大概隻能給他當手鏈了。
何木緣找了許久，才從最底下翻出一個木盒子。
木盒子大概一個鼠標那麼大，上麵落著一把小鎖，開鎖的鑰匙是一把舊式的銅鑰匙，小拇指大小。
何木緣在身上翻找了半天，才從衣兜裡找出這把鑰匙，打開木盒子上的鎖。
盒子裡，放著的是一串珍珠手串，每一顆珍珠都晶瑩剔透，潔白無瑕，和塵封在灰塵裡的這些衣服格格不入。
何木緣將珍珠手串收進口袋裡，把木盒子重新鎖上放回原處，猶豫了一會兒，又整理了一下木箱子裡的衣物，將裡麵的蟲子屍體和蛛網都清理乾淨，才重新關上木箱子的蓋子。
何木緣又去了一趟三樓，三樓陳放著雜物，早就分不清哪件是哪件，還有一些細碎的鐵塊掉落在地上，還差點絆倒何木緣。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落地窗，沒打算開窗通風，就轉身下樓了。
何木緣再次費勁地拉下卷門，鎖上之後將摩托鎖在邊上的空地，獨自走上了房子背後的山上。
山腳隻有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土路可以上山，土路是字麵意思的隻有泥土，不需要下雨就可以一腳下去踩一個坑的那種。
何木緣走了大約半小時，來到山中的一處竹林，裡麵還藏著一些竹筍和各色的蘑菇，腳下的路全是落葉和昆蟲，偶爾空中還會有一些蛛網。
在穿過竹林之後，何木緣麵前是一個山洞，被一塊長滿青苔和蘑菇的巨石擋住，一般路過的人都不會在意此處。
何木緣繞到巨石背麵，走進山洞裡。
進去之後，何木緣口袋裡的珍珠手串散發出白色的光芒。
“……”何木緣眼神暗了暗，最後還是沒說什麼，隨著手串的白光愈發強烈，整個人消失在山洞中。
白光消散之後，何木緣站在一座宮殿外邊，宮門上的牌匾寫著“昭陽殿”。
何木緣徑直走進宮殿，沒有絲毫停頓，就來到十九宮的門前，仿佛他曾經來過許多次一般。
正如許陌所描述的夢境，十九宮外有一座長廊，長廊儘頭，便是十九宮的大門。
門環上有鎖，像是新做的，何木緣在門前站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都化作一句話。
“還是不肯結束嗎？第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