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坐在沙發上,久久沉默著,harry的話揭開了這個神秘顧家的麵紗,讓她終於對整個事件有了初步的了解,神秘的雲羌族,從未出現過的雲羌血脈,顧家對長生的狂熱,拋卻人性的血脈獻祭,蛇傀,格爾木的平行空間體,還有這個不知來曆的harry······他對所有事情的解釋完全符合邏輯,但是也讓這整件事更加的撲朔迷離。
她一直覺得是有一雙手把她們引向了格爾木,當初那張寄給富貴的照片,隻是那人拋出的一個誘餌,緊接著一個月以來不間斷折磨富貴的噩夢才成為推動富貴下定決心探查當年真相的加速器。可是富貴做不到這些,於是她們順理成章的來到格爾木幫忙,緊接著就是後來發生的一切······
她最初迫切的想找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因為隻要找到他,這一切的謎底都會揭開。所以當harry出現的時候,她幾乎已經鎖定了目標,可是後來的發展讓她推翻了之前的肯定,harry絕對不是背後的那個人!她甚至覺得harry和她們一樣,都隻是那個人手中的牽絲木偶,來替他達成他想要達成的目的!這是一盤很久之前就布下的局,局中的每個人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入了指定位置,經緯縱橫之間,起手翻雲覆雨,最終的結果,不外乎兩個字屠龍!
小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潤一潤有些乾澀的喉嚨。她的身體不是很好,長期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讓她感到疲憊。現在的情況是她們已經入局,就算是想回頭,也不可能了,不管是想追尋最終的謎底,還是報仇雪恨都要按照那個人的步驟繼續走下去。不過她對於這種事一直很有耐心。一場遊戲,如果事先就知道了所有規則,那才無趣,隻有見招拆招,才能樂在其中。想到這裡,小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屠龍嗎?她也很喜歡。
正想的入神,卻被小魚兒打斷“小河,相信這個harry嗎?萬一他是在耍我們怎麼辦?”
小河的眼中閃著灼灼的光彩,輕聲說道“相信或者不相信都沒有關係,反正我們的目的都是要找到富貴的父親!更何況,我們有什麼值得他這麼大費周章的欺騙的。”
小魚兒抓抓自己的頭,想想也是哈,就算那個harry垂涎山姐的美色,也不至於變態到折騰這麼大一圈。
“那小河,你覺得harry對上顧家的那個老變態,有把握嗎?加上我們才三成!是不是懸了點。”
小河笑了“小魚兒,還記的你看的電影《冒險王》裡麵李連傑打兩個日本相撲高手的時候,用的什麼招式嗎?”
“太極,四兩撥千斤!”小魚兒對電影中的情節記憶還是蠻深的。
“所以啊!有時候即使對手是龐然大物也沒有關係,以點破麵,依然有勝算!顧聖天是強大,但是再強大的人也會有弱點的!”
“好像很有道理哎!”小魚兒一邊嘟囔著,一邊不自主的打了個哈欠。
“好了,小魚兒,這事你就彆跟著瞎操心了!趕緊睡覺去吧!”小河拍了拍小魚兒的肩膀說道。
“可是山姐送那個小白臉還沒回來呢!我要等她回來再睡。”
“去睡吧!不會有事的!”
小魚兒撅撅嘴,想想也是,那個小白臉在山姐那裡能占到便宜才怪,於是便起身回屋睡覺去了,熬了一宿,她實在有點累。
富貴在harry走後便去陽台吹風,胸腔裡悶悶的,像是被人當胸打了一記重拳,又像是被壓上了一塊沉重的巨石,今天晚上這一切對他來說,太震撼了,想從懷裡掏煙出來抽,但是手伸到懷裡,才想起來,之前在房間裡,已經將煙都抽完了。
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略顯纖瘦的手伸了過來,遞給他一根棒棒糖“叼著這個吧!和抽煙的感覺差不多!”
富貴有些好笑的將糖接過來,拆開了糖紙,放進嘴裡,是葡萄味的,帶著微微的酸。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那麼並肩站立著,富貴吃著糖,小河看著遠處有些發白的天空。
突然富貴看向了站在身邊的女孩子,平靜的說道“小河,天亮之後我會聯係顧長頤,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彆再管了!今天你帶著山姐和小魚兒回bj吧!”
小河好笑的看著一臉嚴肅的富貴道“乾嘛?怕我們給你拖後腿啊!”
富貴默默的低下了頭,自顧自的吃著嘴裡的糖,長長的吐了口氣,似乎是將心中的沉重巨石挪開了一絲縫隙,半天才說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自己這條命怎麼都好,但是不能再連累你們了······”
小河沒在這個問題上和富貴討論,而是問“那找到甘叔叔後,你打算怎麼辦?harry說被做成蛇隗後是就不會再有人的意識了······”
其實harry這話的意思再簡單不過了,已經變成蛇隗後的甘建國已經不再是原來的甘建國了,隻不過為了照顧富貴的情緒,他沒有說的太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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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什麼富貴想起了在格爾木敬老院裡見到的那個怪物,心臟痛得幾乎窒息。即使爸爸已經認不出他了,變成了顧家的殺戮機器,他能像對待怪物一樣也用兵工鏟劈開爸爸的腦袋嗎?他不能啊!
“所以,我們還不能走,你要去找顧聖天報仇,我不攔你,但是找到甘叔叔後,我們可以幫你把他帶出來,不管能不能喚醒他的意識,總要試一試!”
“小河······”富貴的臉上劃過一道晶瑩,被他迅速的擦去,他知道這趟進去會冒著多大的風險,可即使是這樣,小河還是想辦法在幫他,這份情,就算是現在替小河死了,他也沒有二話。
“可是······”富貴心底又有了另一番擔憂,就算能把爸爸帶出來,他變成那樣後能不能治好都是一個未知數,自己如果死在裡麵,小河和山姐她們必然會麵臨顧家的報複,到時候她們又該怎麼辦呢?富貴現在突然很後悔,早知道是這樣,當初他就不應該找小河幫忙的。
小河又怎麼會不明白富貴心底的掙紮,“富貴,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八年!”富貴幾乎脫口而出。
“是啊!八年了,那你應該了解我的!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半途而廢。不僅僅是為了甘叔叔,也是為了我自己。”
富貴抬起頭,借著燈光,看著站在身邊的小河,這個單薄的女孩子是那麼自信,仿佛人生的困難對她而言,永遠是一抹雲淡風輕。
小河也看向富貴的眼睛,那裡麵的自己短發,溫柔,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在那個溫柔無害的外表下,有一顆充滿了極強勝負欲的心。山姐總是說她腹黑,那是因為她喜歡猜度人心,喜歡設計規則,更喜歡勘破真相的成就感。一旦她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不到最後,她是絕不會退出的!
“小河,現在的情況不一樣!那是真的龍潭虎穴······”富貴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懇求,他不能因為自己,讓這三個本來與這件事毫無牽扯的人再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富貴,或許對你而言我們離開格爾木是正確的選擇,但是對我來說,不是的!而且我們走不了的,從我們來到格爾木的那一刻,就再沒有回頭的選擇!顧長泓和潭氏兄弟會放過我們嗎?我相信山姐對譚氏兄弟下殺手的時候,早就明白這一點了。”
富貴看著小河,眼睛裡滿是痛苦和悲傷,他終究還是連累了她們。
“可是,進到裡麵你們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怕我護不住你啊······”富貴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這麼弱小。
“我和小魚兒有山姐護著呢!而且我們倆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再說了,腿長在我們身上,敬老院就在那裡,我要是想去,你還能把我們三個綁起來送回bj不成!”
“······”
富貴被小河說的語塞,他本來就是沉悶的性格,在說話上,又怎麼可能說得過小河呢!
小河看著越來越亮的天邊,溫聲的說道“富貴,彆擔心,我們······會見機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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