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華裳踉蹌著後退,王千山緊追不舍,淩厲的掌風直接對著鬱華裳的前胸以摧枯拉朽之勢劈了下來,一記白水鑒心,王千山使出了十足十的力,轟在鬱華裳身體的那一刻直接將她的身體震出了兩米開外,砸在了溫泉池外的石頭上。鬱華裳吐出了一口暗紅色的血,身體慢慢的從石頭上滑下來。
有些艱難的站起身,鬱華裳纖細的手從腰間抹過,十枚銀色的柳葉飛旋而出,十道光影劃出十道不同的軌跡對著王千山飛去,在彆人眼裡這致命的殺招對於王千山而言卻是不值得一提,溫絮滑出,踏著曲水流觴,王千山瞬時擊飛了這些柳葉,身形電閃之間,一道冰冷的光練以溫絮為起點,對著鬱華裳就割了過去。
鬱華裳看著那道光練對自己襲來,身形急速而退,但是想要避開,哪有那麼容易呢!未及刹那,光練穿胸而過,鬱華裳隻是感覺自己的雙腿再無力支撐自身的重量,重重的跌倒在了冰冷的地磚上。
鬱華裳努力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再站起來,卻根本做不到了,顫抖著抹去自己嘴裡湧出來的血,可怎麼抹也抹不完。
自己與王千山之間差這麼多嗎?差到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鬱華裳突然很想笑。
冥河裡除了院長沒有人知道王千山真正的實力,因為她平時並不待在冥河,所以後來進冥河的很多人隻是知道這個名字卻並未見過她真正的樣子。隻聽到過她的傳說,並沒有見過她真正出手。但是自她崛起後,再無人撼動過她這九冥殺手的地位。
鬱華裳嫉妒的看著麵前這個人,在冥河裡,隻要有她存在,自己就會被她的光芒遮蓋,永遠隻能做她的備選,做她的替補,做所有成績的第二名,可是無論她多麼努力的追趕,還是被她遠遠的甩在後麵。明明在大院的時候,她還需要自己來庇護。
這些年她無數次想殺掉她,殺掉她後自己就可以擺脫這個壓在她心頭的陰影,就可以傲視冥河,就可以讓當初那個敢攔著她,對她動手的死丫頭付出代價,為此她費勁心機,沒想到最終還是輸的這麼淒慘。
冥河是所有人的噩夢,每個從裡麵走出來的人,都丟掉了人性,成了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機器。
她們在殺人的時候會笑,因為那是褻瀆生命的盛宴,她們無法掌控自己的生命,那就從主宰彆人的生命那裡獲得快感。她們在被殺的時候也會笑,因為那是這可悲宿命的終結。
可是即使是這樣糟糕的生命,還是要走下去不是嗎?彆人的生命在她們眼裡是螻蟻,她們自己的生命在她們眼裡卻是連螻蟻都不如。她們不會愛,也沒有人會愛她們,誰會愛一個被改造得扭曲割裂的怪物嗎?
她們隻是一個除了殺人一無所有的怪物!
但是王千山和她們不一樣,她有親人,那兩個當年被她護在身後的孩子,把全部的愛和溫暖都給了她,她們守護在她的身前,幫她去適應沒有殺戮的世界,幫她學會愛與被愛,把墮入黑暗的她一點,一點的拉回到了人間。甚至那個女孩子籌謀多年,不惜代價,隻為幫她斬斷與冥河之間的牽絆,給她真正光明的人生。
說到底,這才是她最嫉妒的。王千山什麼都有了,可是她費勁了心機卻還是一無所有······
鬱華裳看著向她走來的王千山,像瘋了般大笑著,嘴裡又吐出了一口血:“王千山,你來呀!來殺了我呀!哈哈······你的妹妹也走上了我們這條路,你開心嗎?是不是很開心,哈哈哈·······”
“冥河不會放過你的,夏目弗生不會放過你的,哈哈,想要活著離開冥河,你做夢·······”
王千山掐住了鬱華裳的脖子直接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五指用力,幾乎馬上就要將她的喉嚨碾碎。
對於鬱華裳的咒罵,王千山什麼也沒說,溫絮入手,她就那麼提著鬱華裳的腦袋開始割她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淩遲,一刀一刀的懲戒,每一刀下去都是對冥河,對生命的報複和宣泄。
院長救過她的命,她效忠冥河,多少次死裡求生。
兩個姑娘給了她生命中最真的溫暖和愛,她傾其所有無悔無怨。
她從人間墜入地獄,又拚儘所有爬回了人間,她想守著她愛的人,愛她的人好好的生活,四季流轉,三餐茶飯,她隻求黑夜裡的一窗燈火,兩目溫柔,可為什麼就這麼難?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命運為什麼這麼對她,但是現在她想問問,那個賦予了她這樣命運的神靈,憑什麼可以這樣對她!憑什麼要傷害,傷害她捧在手心裡的姑娘啊!
憑什麼呢······
一刀割斷了鬱華裳的喉嚨,王千山木然的把那副鮮血淋漓的骨頭架子扔在了地上,嘴角揚起一抹妖異的笑,然後那道宛如流光的身影,帶著無儘的恨意撲向了那些還在激戰著的冥河殺手,手起刀落,再無餘地。
冥河又怎麼樣!百人殺陣又怎麼樣!我王千山怕你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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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刀鋒,圈住王千山的身體,王千山一柄溫絮飛快的旋轉著,宛如殺神重現。王千山的招式沒有騰挪躲閃,有的隻有一往無前,她似乎忘卻了疼痛,忘卻了疲憊,腦海中唯一念頭隻有殺!殺!殺!
殺死這些人,用他們的血來換回她的小河。
“山姐······”小魚兒看著王千山的方向,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大滴,大滴的眼淚噴薄而出。
黑夜靜默,白雪飄落,鮮血蜿蜒流淌著,這樣的殺戮之夜,沒有人會記起今天是大年初二,新年還尚未過去。
葉傳峰踏著雪夜走來,看到了站在屍堆裡的王千山,滿身鮮血,眼中死寂,失去了曾經如火般的明媚與張揚,變成了一台隻知道殺戮的機器。
“千山!”葉傳峰略帶清冷的聲音響起,可是王千山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然茫然的站立著。
雪,越下越大,越落越多,漸漸覆蓋了那些逐漸冰冷的屍體,似乎是要為他們遮掩住生命裡最後的黑暗和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