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那些日子,小魚兒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半睡半醒間,小魚兒感覺到有另外一個人出現在房間裡。
警惕的從床上坐起來,一個清瘦的身影正站在山姐的床頭。
“小河?”小魚兒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人,她覺得自己在做夢。
小河看向小魚兒,清明的眼眸裡帶著點點水光,在月光的映襯下分外灼人。
“你回來了······”小魚兒看著小河消瘦的臉,嗓子堵的難受,哽咽的聲音帶著顫抖。
小河含淚對小魚兒笑了笑,慢慢的坐在王千山的床邊的椅子上,拉起那隻長滿老繭的手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臉上,手上傳來的溫度溫暖著她的靈魂,小河靜默無言,隻是流淚。
許久後,當淚漬乾涸,小河輕聲對一直陪著她流眼淚的小魚兒問道:“小魚兒,你怨我嗎?都是因為我,山姐才會變成了這樣······”
小魚兒搖了搖頭,拉住了王千山的另一隻手也學著小河的樣子把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兩姐妹相視一笑,隻是這笑容中包含了三分淒苦,兩分不忍,還有五分的從未動搖的信任。
“我怨你什麼呢?怨你切斷了山姐與冥河的聯係?怨你救出了山姐自己卻深陷其中?山姐與冥河之間早晚要做出了斷,想要脫離那樣的組織,哪有不付出代價的,如果說怨你,還不如怨我自己,你承擔了那麼多,而我什麼都沒有幫到你······”
小河把自己的手伸過去與小魚兒的另一隻手牽在一起:“你是我的堅實後盾,有你在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我們倆像以前那樣分工明確,我負責冥河,你負責山姐!”
小魚兒滿臉淚痕:“那你怎麼辦?那裡是地獄啊,想辦法讓自己從冥河出來啊·······”
小河微微揚起頭,倔強的不讓自己的眼淚再流出來,隻是不停的用力的抓著小魚兒的手,一下比一下用力,心裡的恨意鋪天蓋地,小河哽咽著:“那些人那麼對待山姐,我要毀了冥河,我要為她討回公道······”
我曾以為你深處黑暗,卻不知這黑暗已經吞噬掉了你除了生命以外的所有一切。那座廢墟長在了你的心裡,風悲日曛,蓬斷草枯,白骨露野,殘垣斷壁······再無生機。
他們傷害了你,那些加在你身上這諸般痛苦,我都要替你討回來。
有時候真的覺得淚水是一種好的東西啊,可以讓心裡的疼痛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出口,可也正因為心痛無聲,淚無顏色,所以我們才忘記了,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其實是從心裡淌出來的血!
夜色漸明的時候,小河從床邊站起身,神色鄭重的對小魚兒道:“小魚兒,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你說!”
“你要好好呆在基地,哪裡都不許去!”
小魚兒有些不明所以,“你指的是哪裡啊?”
“不管是哪裡,答應我!”
小魚兒見小河說的鄭重,趕緊點頭:“我答應你,小河,我答應你。”
“還有等山姐醒來後和山姐說,不管kevin和她說什麼都不要相信,相信我,很快,我就會回來······”
小魚兒也站起身,拉著小河的手,眼淚又開始撲簌簌的往下落:“你一定要好好回來,小河,你一定要好好回來!”
“我會的!”
小河走了,悄無聲息,就如同她來時一樣。
沒有人知道那夜的小河曾經回來過,但是沒有任何預兆的王千山卻在第二天的清晨清醒過來了。
睜開眼,王千山看到了透過玻璃窗射進來的陽光,這是曆經漫長的黑暗後她第一次直視這樣的光,她有些不適應的想用手遮擋眼睛,但是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什麼壓著,微微轉過頭,她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抱著自己的手睡熟的小魚兒,大大的黑眼圈,白嫩的小臉已經瘦了一大圈,她是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怕吵醒小魚兒,王千山小心的坐起身,將小魚兒慢慢的移到自己的床上,給她蓋好被子,看著那張稚氣慢慢褪去的臉,王千山有些蒼白的唇上漾出了一抹笑,當年那個隻會拖著鼻涕泡跟在她身後要吃的小丫頭竟然不知覺間也長這麼大了。
當富貴提著早飯出現在病房外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手裡的小米粥直接掉在了地上。他一個箭步衝進屋裡,驚喜的喊道:“山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睡著的小魚兒聽到富貴的聲音,一個激靈從床上竄起來,當她看到王千山也坐在床上,用那雙英氣的鳳眼笑著看著她的時候,小魚兒愣了兩秒,然後直接撲到王千山的身上開始嚎啕大哭,鼻涕眼淚宛如山崩地裂,一瀉千裡,本來王千山以為這姑娘嚇壞了,剛想出聲安慰兩句,卻聽到小魚兒嚎道:“山姐啊,你這個殺千刀的王千山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居然睡了那麼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要是醒不過來了,我以後就得帶著你嫁人了,誰還要我啊······嗚嗚,山姐,我作孽的山姐啊······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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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著脖子搖晃的王千山登時兩條黑線!剛剛冒出來想安慰一下這個魚豬的念頭立刻被她拍到了爪哇去了。
隻是小魚兒那哭聲,異常淒慘,響徹整個基地,就連葉傳峰和kevin都被小魚兒嚎來了。但是他們不知道小魚兒哭是因為王千山醒了,他們第一反應都以為王千山死了。
富貴本來眼眶都紅了,但是聽到小魚兒那淒厲的嚎叫,再看到王千山生無可戀的表情,實在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兩廂躊躇之間,眼淚生生的被他憋回去了。見病房門口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kevin和葉傳峰都來了,富貴尷尬的扯了扯小魚兒的胳膊,讓她彆嚎了,但是小魚兒根本就沒有在意那個,天崩地裂繼續嚎。直到王千山忍無可忍一掌把小魚兒劈暈過去了。
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
門口的其他人離開後,kevin和葉傳峰走了進來,看到趴在王千山腿上的小魚兒,笑道:“這小丫頭太能嚎了!我整個基地都聽到了!”
王千山溫柔的擦掉小魚兒臉上還沒來得及擦掉的眼淚,抬起頭直接單刀直入的對著kevin說道:“我想知道小河和你達成了什麼協議!”
昏迷的這段時間,她並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識,她能感覺到小魚兒一直在照顧她,她也能感覺到小河曾經回來過,她無法接受小河做出這樣的決定,無論是地獄還是火山,她可以下,可以闖,她隻要小河和小魚兒好好的生活在陽光下,這樣無論她走多遠,都還能看到光的方向。但是小河······既然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她不能辜負小河為她所做的一切,但是她要和小河一起去承擔。
kevin看了看王千山,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感到驚訝,隻是笑著問道:“現在能走嗎?要是能走,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它可以解開你的疑惑!”說著他轉身看向葉傳鋒:“一會傳鋒也一起來。”
葉傳鋒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王千山從床上下來,先給小魚兒的腦袋下墊上枕頭,又把被子蓋到她的身上,心疼的握了握那雙枯瘦的小手,王千山臉上帶著抹溫柔,好好睡一覺吧!二丫,這段時間辛苦了。
換了個衣服,王千山富貴跟著kevin和葉傳峰來到基地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建築物前麵,進入其中,有一個工作人員等在電梯門口,把四套防輻射服遞給她們。kevin拿過一套防輻射服,也對其他人示意道:“穿上吧!一會要看的東西有放射性,穿上這個避免輻射!”
王千山和富貴對視了一眼,竟然還有放射性,到底是什麼東西。
四人穿好防輻射服,kevin對著電梯門上的瞳孔識彆進行了驗證,電梯的門打開後,kevin帶著三人上了電梯,電梯開動後一直向下,似乎kevin要帶她們去的地方在地下深處。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電梯終於停了。四人走了出來,迎麵是一間足球場大小的銀色金屬倉。
kevin帶著她們走向金屬倉的中心位置,那裡有一塊三尺見方的透明的金屬板,透過金屬板向下看去,裡麵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