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個小時注定是難眠的,葉傳峰一直在誦經,富貴緊緊的握著匕首坐在帳篷門口幫葉傳峰護法,那淒厲的嚎叫聲一刻都沒有停止,所有人都儘量保持了清醒,以免再被亡靈聲蠱惑。
十個小時後葉傳峰睜開了眼睛,對眾人說道:“吃點東西,我們上路!”說完一個人徑直的走了出去,隨著葉傳峰出去,那些淒厲的聲音就消失了,所有人像是跑了50公裡一樣全身脫力的癱軟在了地上,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富貴打開帳篷,外麵依舊是灰色的風雪,昏暗的天光,一切都絲毫沒有改變。
“真邪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王千山也好奇的看著外麵,疑惑的說道:“剛剛不是還在嚎叫嗎?怎麼葉傳峰一出去就沒有了?既然他這麼厲害,他為什麼之前不出去?”
富貴搖頭,抹著頭上的冷汗:“不知道。也有可能葉教官出去的時候亡靈聲正好停止。
韓文清滿臉茫然的說道:“那聲音好真切,我覺得我再聽下去意誌肯定就崩潰了。”
“這亡靈山脈,真是太恐怖了!比那個雷區還恐怖!”
心有餘悸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正在這時葉傳峰回來了。
“葉教官,您之前念的是什麼?為什麼我們聽了之後感覺輕鬆多了,雖然那些亡靈聲依然在,但是至少不會那麼想出去了。”富貴問道。
“是《綠度母咒》!”
“《綠度母咒》?那是什麼?”王千山不解。
“綠度母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為二十一尊度母的之一,《綠度母咒》能斷生死輪回,消除一切魔障業障,送亡靈往生極樂世界!”
“怪不得,你一念,那些亡靈的聲音好像被削弱了很多,是那些亡靈都往生極樂了?”
葉傳鋒搖頭:“並沒有,這裡的亡靈數量太多,滯留在這座山脈的時間也太久,一段度母咒對它們來說沒有太大的作用,隻不過能讓它們的亡靈之力平靜一些。它們平靜下來,對我們來說就是喘息的機會。”
“那剛才你一出去,那些聲音就沒有了,又是怎麼回事?”
“因為時間到了,那些亡靈聲就停止了。”
“什麼意思?它們嚎叫也分時間段?”
“恩!這裡雖然沒有日出日落,總是昏暗一片,但是時間運轉和外麵是一樣的,亡靈會在晚上八點到淩晨五點之間出來活動,我們想要爬過雪山,隻能躲著它們,一旦我們錯過了時間段,就會更加危險。這座雪山預計我們要爬三天,越往上,對人心的折磨就越強烈,你們會越發的痛苦!”葉傳峰的聲音平靜,但是韓文清幾人卻打了個冷戰,剛剛過去的十個小時,每一秒鐘對她們來說都是煎熬,她們根本沒有合眼。
簡單的吃了東西,幾個人向雪山爬去,小魚兒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腳底都發飄,就算是後來清醒了,她也總有種小河就在外麵的感覺。元佑也聽到厲生辰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下自己被亡靈蠱惑後的表現,老臉一紅,自己原來這麼容易就被蠱惑了,真是丟臉,但是心裡卻默默的念叨著:“荀彩,你趕緊去投胎吧!可千萬彆被困在這裡······”
雪山上的風雪更大,也更加寒冷,灰色的雪幾乎漫過了腰間,幾個人被風吹得東倒西歪隻能趟著雪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葉傳峰拿出繩子讓她們都拴在了腰間,這樣能最大限度的保證安全。但是被繩子穿成串的隻有她們幾個,王千山不屑的挑了挑眉拒絕了,葉傳峰更不可能做這麼低級的保障,所以小魚兒她們就成了這條繩子上唯一的幾隻螞蚱。
走了四個小時,約莫著時間接近中午,補充了幾個能量棒,葉傳峰帶著她們繼續往前爬,又是四個小時過去了,其餘人還好,畢竟身手都不弱,這個程度的登山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小魚兒卻已經筋疲力儘了,唯一支持她的是那麼一點點不服輸的毅力了。
當葉傳峰說休息的時候,小魚兒直接癱坐在了雪地上。八個小時下來,她們隻是爬到了半山腰,卻都已經累得不行。
寒風刺骨,就算是她們的保暖設施做的好,露在外麵的臉也都被風吹的通紅,帳篷撘好後,燒熱水,吃東西,狼吞虎咽的吃完壓縮餅乾和罐頭,都沒用葉傳峰吩咐,都趕緊去休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已經連續一天半沒有合眼了,能睡就抓緊睡會,難熬的還在後麵呢!
葉傳峰又像昨天那樣坐在帳篷門口守著,王千山走過去,壓低聲音道:“葉教官,我守著,你也去歇一會吧!”
葉傳峰搖搖頭,道:“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王千山也沒有再堅持,葉傳峰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他說不需要,就肯定是真的不需要。就在王千山轉過身想回去的時候,葉傳峰突然道:“我發現了冥河的隊伍!”
王千山登時站住了,迅速的轉過身,看向葉傳峰,葉傳峰接下來的話果然也沒有讓她失望:“小河應該在隊裡!”
“她們在哪裡?離我們多遠!”王千山急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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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我們大概兩公裡的山路!”
“好!”終於就要追上冥河了!王千山默默的收緊了自己的拳頭。
“打算如何做?”這是葉傳峰一直想問王千山的,kevin的命令是除了黃河,其餘的人一個不留,畢竟有冥河插一腳,對於kevin來說總是一個威脅。但是顯然王千山她們也會有自己的考量,小河在冥河裡的目的已經不難推測,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一旦基地與冥河相遇,必然會拔刀相向,這種局麵下,小河的立場難免會很被動。
王千山沒有想到葉傳峰會征求她的意見,不過既然葉傳峰問了,王千山也沒有隱瞞,直接道:“小河在冥河裡待了四個月,也夠了!按照kevin的計劃,除了小河,一個不留!”
葉傳峰輕輕的恩了一聲,算是對這個決定的答複。王千山回到小魚兒身邊,閉上眼睛也開始養精蓄銳。
對於一個高端的棋手來說,往往一擊就可以決定勝負。更何況小河為了這一擊已經隱忍籌謀多年!
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小河那纖瘦的身影,王千山慢慢鬆開了自己攥緊的拳頭,小河,我來接你了······
一架有些空曠的帳篷裡,火堆時不時的發出劈啪聲,但是坐在火堆前的小河卻始終一臉的淡漠。帳篷裡隻有她一個人,她在烤火,那雙明亮的眼睛盯著跳動的火焰,許久都不曾移動。似乎是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裡,又似乎隻是單純的在發呆。
有人進到帳篷裡,來到小河身邊坐下,那人喚她黃助理,小河回過神來,她現在是冥河院長身邊的助理,夏目弗生眼裡的紅人,所有人都對她尊敬有加。隻是好久都沒有人叫她小河了······
“怎麼樣?”小河對身邊的那人輕聲問道。
那人穿著一件白色的防風服,身形高挑,皮膚白皙,五官很精致,唯一稱的上缺點的就是嘴唇略有些單薄,很多老人說薄唇的男人都很無情,這話對於這人倒是很契合,他正是邵雲溪,冥河中夏目弗生的忠實追隨者。
“雷區死了八個,雪山失蹤了十六個,不算你我,還剩······二十二個!不錯,至少沒全軍覆沒!”邵雲溪輕鬆的說道,語氣裡沒有為那些死去或者失蹤的冥河殺手感到任何惋惜。
“超過半數了!”小河拿著木頭撥動著火堆悠悠的道。
“都是些沒用的廢物!死就死了,要不也是累贅,近些年冥河養出來的南冥越來越沒用了!”邵雲溪薄薄的嘴唇微微的上挑著,略帶譏諷,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些人身手的鄙夷。不過這樣的話也就是邵雲溪有底氣這麼說,這次隨他們一起來的南冥殺手,都是精挑細選的,身手自然是沒有問題,隻不過是沒有達到邵雲溪的期待罷了。
小河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隨著冥河勢大,派係林立,自然而然就會出現很多漏洞,隻不過在對殺手培養上都懈怠的話,那隻能說夏目弗生真的老了。
邵雲溪看著小河,話鋒一轉,突然笑著問道:“黃助理,你對我們冥河的殺手實力應該不陌生吧!”
小河知道他意有所指,隨意的道:“就算我說陌生,你也不會信,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嗬嗬······”邵雲溪咧嘴笑了笑,這人雖然長的好看,可是笑起來卻很冷,讓人感覺他好像並不是在笑一樣:“我還真得有點好奇,王千山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鬱華裳說她變成了一個粗魯的良家婦女,我簡直都不敢相信!良家婦女,哈哈,那模樣肯定很有趣!”
小河想起王千山,眼底劃過一抹溫柔,良家婦女嗎?倒也沒什麼不好。隻是邵雲溪這種人是永遠不會明白做一個平凡的人,過著平凡生活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小河沒有在那個話題上停留,而是問了另外一件事:“聽說鬱華裳的屍骨是你去收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