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其實嚴絲合縫，根本沒有卡bug的機會，他不得不繼續向上，一邊擦著汗水，一邊想著，隻有這趟是辛苦的，等上去之後，以後再來，不需要這樣了……
如果可以，以後不想再來了，誰愛來誰來。
每一次向上跳躍，楊少川都是儘自己最大的可能，望向視線的最高點，他可不傻，每次幾乎能跳躍過去二十多層，接下來歇息了幾秒，看了眼防護門，已經到了900層了。
他頓時翻了個白眼，也就是說還有兩百多層。
這就跟長跑一樣，每次感覺快接近了的時候，又感覺還有很遠，而當真正距離不遠了的時候，自己的體力已經幾乎快要消耗光了。
而時間還在跟自己賽跑。
聽著電纜聲再次傳來，他都懷疑自己被對方給鎖定了，怪不得之前塔內沒有守衛，因為一般人也根本上不來啊。
除了他這種……哪怕是讓繁星他們來，也得死。
咬咬牙又快速鎖定了幾個位置，感覺自己越來越接近了，楊少川再次閃現上去。如果這時候有人在電梯裡，會看到頭頂管道內，不斷有金圈忽閃而過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就像是電纜冒火花一樣。
這一口氣楊少川來到了1080層，還有20多層了，已經能看到最高處那封頂的石墩，還有最後一道門，他甩過去一個金圈，直接來到了1111層的防護門上。
望著下麵還在呼嘯著的電纜聲，他冷笑一聲，這次是他贏了。
過去跟時間賽跑，每次都輸給時間，無論是在校園時期，還是後來工作之後，還是前幾年……
沒什麼好去回想的了，此時在電梯升上來那一瞬間，他便穿過金圈，來到了防護門外，順便回頭確認了一下，這裡的確實是在1111層，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
雖然知道這裡很高，但……
正好旁邊有窗戶，隻不過是不透風的，他湊近往外看了眼，什麼都看不清，下麵是厚厚的，紅色的雲霧。
繁星的手段居然會如此已經把雲端都改變了，不知道今後[修羅道]會被影響到什麼地步。
他微微搖頭，然後看向另一邊，那裡有一道門，門上麵同樣是個顯示屏，他都有些無語了，都來到這裡了還能被攔下來不成？
當他湊近想看看有什麼辦法進入的時候，顯示屏忽然亮了一下，隨即上麵顯示出一張人臉，使得他不由一愣。
“你是誰？”顯示屏裡的人臉對他發出疑問。
楊少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說自己是黑魂，那被戳穿的話，是不是又要遭受攻擊？
如果說自己是楊少川，可是這裡沒有這個人，那麼……
“你又是誰？”楊少川反問。
“我是諾奧。”人臉麵無表情地回答。
這就是諾奧？看樣子找到了……楊少川眉毛一聳。
諾奧看不到麵具下的臉，於是繼續問“你是誰？”
“……我，我是傑諾的朋友。”楊少川急中生智連忙說，他想到了之前傑諾講過它們之間的故事。
“傑諾……”諾奧喃喃自語著，“很久很久……都沒聽到這個名字了，它還好嗎？”
“它挺好的，在水族館工作。”楊少川點點頭，想到之前傑諾在水族館遊蕩。
“那麼……你是誰？”諾奧繼續問。
“……”楊少川有些不淡定了，不過對方如果得知自己是傑諾的朋友了，那還是說真話好了。
“我叫韓立。”楊少川麵不變色地回答。
迄今為止，他一直都是用這個名字在陰間生存的，所有人都知道，因此說這個是他名字也不為過。
“韓立……檔案中沒有你的名字，你是入侵者？”諾奧依舊麵無表情地問。
“不是，我是現任領主，來這裡是為了見你，諾奧，[修羅道]工廠出現問題了，或許隻有你能解決。”楊少川搖搖頭，不打算像擠牙膏一樣閒聊了，快速將事情跟她講了一遍。
“[修羅道]工廠……我需要查詢一下。”諾奧就那樣盯著楊少川，然後沉默了許久，她回答，“確實如你所說，工廠崩潰了……但你不是領主，領主是黑魂才對。”
“對對……領主是黑魂……我即是黑魂。”楊少川歎息一口氣，感覺跟人機聊天真累。
“你的身份……”
“你現在可以問一下主持者，就是那個鳥臉麵具的人，他負責這些，他能為我證明。”楊少川打斷了她的話語，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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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諾奧說完再次沉默，過了一會，她回答，“韓立允許訪問。”
“？”還沒等楊少川發出質疑，接著大門傳來一陣機械聲，接著被打開了。
房間昏暗，隻有一些信號燈在亮著，時不時閃動兩下，他正想往裡麵走，卻發現地麵上是密密麻麻的電纜，如蛆附骨般，甚至還在微微蠕動著，楊少川一時間無法下腳。
“站在門口即可。”這時候裡麵傳來聲音，然後有個人影緩緩飄過來。
楊少川有些警惕地望著她靠近，快到門口的時候才看清她的麵貌還有她的……軀體。
“……”楊少川看呆了一會，對方赤身在空中飄著，相貌如何他已經沒時間關注了，等他反應過來，連忙連目光移開。
“不必在意，這隻是我製造的機械軀體，沒有任何器官可言。”諾奧說話間，已經落到了地麵上，楊少川聽到後再次看向她，這時候才注意到，她的身體確實不是人類的軀體，不仔細看會以為是渾身裸露的，實際上外表隻有人類的形狀。
就像攻殼特工隊裡麵的那般。
她站在那兒，如同一尊被遺忘的精密儀器。光線流過她的肩膀，在冷白色的複合裝甲板上碎裂成無數微小的光斑。那不是人類肌膚的質感，更像是被精心打磨過的珍珠貝母，泛著一種非生命的、近乎殘酷的光澤。
她的身體輪廓保留了女性的柔美曲線，但材質背叛了自然——一種高度仿生的聚合材料皮膚之下，沒有毛細血管的微弱顫動，也沒有情緒的潮紅與蒼白。
而眼睛的虹膜呈現出一種過於完美的、星雲般的複雜色彩。那目光掃過你時，不像是在“看”，更像是一種全方位的掃描——采集數據、分析威脅、構建模型，冷靜得令人心悸。
這是一具存在於生與死、肉與鐵之間模糊地帶的軀體。
“你似乎不屬於這裡……我是說不屬於這個黑暗維度。”在審視楊少川許久之後，諾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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