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隱年考試進行的很順利,他沒覺得有多難,所以他很不理解那些走出考場就痛哭流涕的人。
“今年沒考好明年再考就行咯,怎麼哭的像是這輩子就隻有這一次高考似的?”
走在他旁邊的人搖頭歎息,拍拍他的肩膀,“誰不希望首戰告捷?高考恢複的突然,時間也緊急,大家都沒複習好,再加上生活上的壓力。
若是這次沒考上,有些人說不定就再也沒機會了,你看看來參加高考的人,有多少是拖家帶口的?”
顧隱年試著去共情這些人,然而他發現他無法共情,他始終不覺得沒考上大學有什麼值得悲傷痛苦的?
人的一輩子不隻有考大學一條路,隻不過考大學是平民孩子最好的出路而已,既然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去走另一條路,乾嘛要陷進這條死胡同裡?
在他看來,會恢複高考,那就會恢複經濟自由,到時哪裡都是機會。
高考結束後,顧隱年找葉廠長開介紹信,帶著長安去了京都,他這時候就有了帶孩子去看外麵的世界的想法。
火車上,長安坐在靠窗邊的位置,顧隱年坐在她旁邊,他柔聲輕語道:“安安,世界不隻有一麵,它是多麵性的,爸爸現在帶你去見識世界的另一麵”。
長安想說,“其實也可以不去”。
看著顧隱年溫柔慈愛的樣子,她咽下了那句話,跟著不同的爹去看看他們眼中的世界也可以。
車外的風景在倒退,他們的旅途在前行。
六朝古都直至今日它依然是國家都城,長安跟著顧隱年在不同的時空位麵,再一次逛了一遍古皇宮,爬了古城牆,看過人人向往的升旗,吃過有名的烤鴨。
他們走過大街小巷,看不同的人間煙火,去了赫赫有名的大學,感受濃厚的文化氣息。
從京都離開,他們又去了滬城。
七八十年代的滬城,是一艘在改革春風中啟航的巨輪,正朝著現代化的方向堅定前行。
他們從弄堂穿行而過,聽到了彆人的家長裡短,也嘗過街頭巷尾的生煎包。
老舊的石窟門那邊還沒有興新的工廠,不過用不了多久,這裡就能看到興新的工廠與老舊的石窟門並存,人們在變革的浪潮中奮力前行。
回家的火車上,顧隱年問長安,“安安喜歡滬城還是京都?”
“各有各的好,主要是看你自己想在哪裡上學和發展?”
顧隱年考慮了一會,摸著長安的發頂,輕輕道:“去京都可好?”
他填的誌願也是京都大學經濟學,填完他又有些後悔,應該先問過長安,看她更願意在哪裡生活?
“好”,長安無所謂在哪裡?便宜爸喜歡就行。
可能每個華夏子民都有一個京都夢,那是他們渴望又向往的地方,顧隱年也是如此。
他們回來的正好,錄取通知書第二天送到了家裡。
郵遞員騎著刷成深綠色的自行車,清脆的鈴聲在胡同裡格外響亮。
瘦高的中年郵遞員停在長安家門口,院子門沒有關,他伸著脖子向裡喊道:“顧隱年,顧隱年在家嗎?”
“在”
屋子裡很快傳來一道奶呼呼的聲音,小胖團子噠噠噠從屋裡跑出來。
郵遞員被奶萌胖團子暴擊,他露出姨父笑,“小朋友,你是顧隱年什麼人啊?”
聲音不自覺就夾了起來。
長安送郵遞員同誌一個乖軟的笑容,“叔叔好,我是他女兒,是顧同誌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嗎?”
郵遞員同誌看著像小大人一樣,稱呼自家老父親為同誌的小胖團子,“噗嗤!”笑出聲。
“原來是大學生的女兒啊,恭喜恭喜!你爸爸考上京都大學了”。
長安接過那封錄取通知書,薄薄的一張紙承載著顧隱年往後的人生之路。
她從兜裡掏出兩個巧克力球,“叔叔,請你吃糖”。
郵遞員雙手接過巧克力球,笑著道:“謝謝小朋友”。
他看到顧隱年出來,向他微笑著點點頭,然後才放心離開,“小朋友,叔叔還有工作先走了”。
“叔叔再見”。
顧隱年不甚在意的看了眼通知書,隨意收起來就去乾活了。
“爸爸,我們提前去京都怎麼樣?”
長安想遲早都要去,不如就去那邊過年,她便宜爸開學後,她也不能跟著住他宿舍去,還是要在外麵租房子。
顧隱年想想確實要提前去,得想辦法安頓長安,“可以”。
大一期間不能外宿,他又不放心長安一個人在外麵,更不放心請人照顧,跟著他住宿舍肯定不行。
看來他除了申請外宿沒有彆的辦法,希望學校能通融一下。
父女倆收拾了兩天行李,能用得上的都通過郵政寄走了,實在搬不走的就送給了左右鄰居。
房子的鑰匙交給了陳永新在公安局的戰友,讓他轉交給陳永新。
跟葉大娘和葉廠長告了彆。
他們再次坐上去京都的火車,顧隱年看著窗外,故鄉漸漸遠去,這個地方了無牽掛,此次離開,或許再也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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