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嬌,你好了沒有,磨磨蹭蹭的,快點了。”
一個吊兒郎當的黃毛依靠在門口,朝著屋內的女人吼著。
蘇嬌麻著一張臉,擠出一抹假笑,“我知道了小飛哥。”
她穿著暴露的衣裳,臉上畫著濃重的妝容,整個人顯得非常疲憊
當年她從家裡偷了錢,上了南下的火車。
剛上車,她的行李袋就不見了,還沒下車,她渾身上下就被扒手摸的乾乾淨淨,啥都沒有了。
下了火車,她惶恐又無助的站在人群中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個好心的嬸子說給她介紹了一份工作,她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她走。
然後她被安排進了荒郊外一個破舊的小作坊裡麵,她的工作是從很燙的鍋裡麵徒手撈東西出來加工。
才乾了一個月,她的一雙手就皮開肉破鮮血淋淋的,她還走不掉,還好她青春靚麗。
她勾搭上了作坊裡麵看守她們的一個保安隊長,做了對方的情人,她終於從那個昏暗潮熱的作坊裡麵出來了。
也終於明白,外麵和家裡是不一樣的。
保安隊長家裡是有老婆孩子的,他除了在那個小作坊裡麵有著絕對的權威,在外麵啥都不是。
她肯定不甘心就這麼跟著他,她想要走,但她沒有錢也沒有認識的人,更沒地方去,她又不得不依附著他。
還好保安隊長那幾年對她也算是寵愛,對她也舍得。
終於,手中頭有了幾百塊錢後,她朝著他撒嬌,讓他帶自己去買金耳環,坐著對方的摩托車從荒郊進了城裡。
然後她借著上廁所,偷偷從商場後門跑了,她沒命的狂奔,專往人群中去,不敢回頭不敢停。
後麵幾年,她吃儘了苦頭做了很多工作,洗頭小妹,刷盤子,服務員,很快這邊就開始查暫住證了,那玩意太貴了,辛辛苦苦一個月白乾,她舍不得,隻能東躲西藏。
等她認識小混混阿飛哥,她的日子終於好一點了,那是除了陸今安,她第二個愛上的男人。
他帶著她吃喝玩樂,騎著摩托車載著她在馬路上飛馳,帶著她去看了大海,讓她的心再次活了過來。
可那個男人和陸今安一樣,得到後就不珍惜了,她的好日子沒過幾個月,小飛哥從開始的打她,到後麵帶著彆的女人在她的租房裡麵鬼混,甚至逼著她去酒店上班。
對,就是紅燈區那種酒店。
在阿飛哥那一夥人中,這種事情很常見,不少混混的女朋友晚上都會出去接活,她們的男人用著女人賺來的錢,不但不介意自己女人乾這種事,甚至還會幫著拉客人。
他們換男女朋友的速度就像是換衣服,甚至還能相互睡。
她不肯去,但阿飛哥比之前那個保安隊長可難應付多了,她不得不去。
她跑了幾次都沒有跑掉,還被打得很慘,晚上她被送去小旅館,他們就在下麵守著,下班了他們再帶她們回去。
有時候小飛哥他們也會出去找錢,乾的都是一些偷摸拐騙飛車搶奪的事情,她心裡知道,要這麼下去,她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
不,她現在已經不敢想要什麼出人頭地了,她隻想要平靜安穩的生活,她想要回家。
…….
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停在小旅館下麵。
蘇嬌跟著幾個姐妹下車後,從昏暗的樓梯間朝著樓上走去。
阿飛哥一夥人在樓下守著。
今晚的客人是一個憨厚的男人,他和那些一進來就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不一樣,他拘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紅著臉說他是被朋友硬拖過來見世麵的。
像是之前的一些客人一樣,他對蘇嬌為什麼乾這一行很是好奇,蘇嬌也和以往一樣,給自己編織了一個悲慘的身世,總之,都是迫於無奈。
“你想跑嗎?”,他突然問。
蘇嬌愣了一下。
“跑不掉的,嗬嗬,這巷子入口和周邊都有望風的。”,她笑道,但目光卻緊緊的看著他。
“我願意幫你。”
“為什麼要幫我?”
“你長得很漂亮,我看的出來,你心裡不願意。
你知道嗎?在我們家鄉,對於一個男人有沒有出息的評判第一標準,就是他有沒有女人。”
他說起了他的故事,他說他叫徐言。
小時候他也是人們口中的好孩子,但長大後,大多人對男人的評判,好像僅限於他能不能找到對象。
20歲,他沒有找對象,三大姑七大媽全都勸,“該找對象了,要不,好的就被人家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