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渾身狼狽,縮著肩膀靠著牆,忐忑的看著身穿製服的鐵路工作人員。
任姍從外麵衝進來,見著蘇平就撲上去抱住了他,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她快嚇死了。
蘇平嗷的一聲就叫了出來,聲音帶著痛苦。
嚇得任姍趕緊放開他,這才注意到他一隻手握拳舉至肩膀處,不能動。
“姍姍,疼,我好疼。”
任姍一張臉黑的跟染了墨似的,扭頭凝視著幾位身穿製服的鐵路工作人員,“你們打我哥了?”
工作人員隻感覺一股寒意襲來,下意識的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蘇平見任姍發火也有點怕怕,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姍姍,沒有,幾位同誌沒有欺負我,還幫我了。”
通過蘇平和幾位同誌的補充,任姍這才知道,蘇平一個人偷偷去九十三小叔公家裡給她討金櫻子泡的酒。
小叔公用輸液瓶給裝了六瓶,小心翼翼的用麻袋給他裝了起來。
蘇平回來的時候,身上的錢在火車站被偷了,沒錢買票,又怕任姍疼的厲害,就逃票上了車。
人太多了,他護著玻璃瓶子,被擠到最後麵,火車門關閉的時候把麻袋關在門外了。
他死死的扯著麻袋不放,三個多小時接近四小時的火車,中途沒有停靠,蘇平緊緊抓著麻袋不肯放,因為沒錢買票也不敢開口跟人求救,就這樣站著,憑著強大的意誌力,死死抓著麻袋從另一個市站了過來。
一百多公裡。
等工作人員發現他的時候,他的手已經硬了,不管大家怎麼勸,他就是不放,死拽著麻袋,直到到站了,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這才將六瓶金櫻子泡酒完整的帶下了車。
工作人員將裝著輸液瓶的麻袋提到桌子上,感歎道,“這位同誌的意誌力,真讓我們佩服,他說他的家人身體不好,拿給家人補身體的,東西一定不能丟。”
他們從跟蘇平的對話中也明白,蘇平腦子有點不聰明,這一份心,真是難得。
蘇平獻寶似的朝著任姍道,“姍姍,金櫻泡酒,我找小叔公討的,他不要錢,他趕牛車送我的時候,我偷偷放在他的口袋裡麵了,給你吃,吃完你就好了,以後身體好,不生病,等你吃完了,我再給你買。”
任姍看著一臉疲憊傻笑的蘇平,又是心疼又是氣,眼淚控製不住就流露出來。
“姍姍你彆哭,你是不是又疼了?喝一口,先喝一口。”,蘇平僵著的那隻手不能動,急切的用另一隻手指著桌子上的輸液瓶。
任姍手掌輕輕的拍在他的肩膀上,“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亂跑的嗎,你知道家裡多著急嗎?”
蘇平收起了笑,縮著脖子,“姍姍,我前天晚上跟你說過了,我說給你找金櫻子泡酒,你說嗯。”
“手還疼嗎?”
“疼,動不了。”
“走,趕緊去醫院看看。”
“姍姍,酒,酒,我們的酒。”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