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見狀,微微鬆了口氣,張屹雖是庶子,但至少也是他們這一房的人,最起碼族長的位子沒有旁落,她也算是對張寶昌有了交待。
沉吟片刻,說道:“既然諸位都無異議,那事不宜遲,我們即刻準備行裝,兩日後啟程前往幽州。”
“兩日後?”張寶祥皺眉,“大嫂,是否太過倉促?”
“時不我待,幽州局勢不明,我們早一日到達,便多一分安全。”韓氏環視眾人,目光似是隨意瞟了眼賀羽,“況且,張家的安危,已經不容我們有絲毫懈怠。”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一直旁觀的賀羽,卻是捕捉到了韓氏的那一瞥。
“好了。”韓氏手中的龍頭拐杖重重地敲在地麵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諸位就回去準備吧,兩日後,我們便……”
就在這時,張家另一個管家急匆匆走進祠堂,看見那兩具屍體,不禁怔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神色,對著韓氏躬身行禮:“夫人,將軍府的徐長史和沈司馬來了。”
韓氏的話音戛然而止,祠堂內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年邁的老管家身上。
“他們來做什麼?”張寶祥問道。
管家微微躬身,回道:“他們並未明說,隻是說有要事相商,另外……他們還帶了一隊兵馬,看上去有不少人。”
眾人麵麵相覷,張寶祥冷哼一聲:“這個時候來,能有什麼要事?還帶著兵,他們想乾什麼?”
“三弟勿急,既然是將軍府的人,我們自然不能怠慢。”韓氏緊握龍頭拐杖,臉色倒算平靜,“屹兒,你隨我一同前去迎接。”
張屹點了點頭,心中雖然忐忑,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露怯,便跟在韓氏身後,向著前院走去。
將軍府的人並沒有直接進入張家,而是在門外等候通傳,這也讓張家的眾人稍微安心了一些,隻是看到他們身後的那一隊軍士,還是不免有些心驚。
“徐長史,沈司馬,不知二位突然造訪,有何要事?”韓氏站在門前,俯視著階梯下的一眾兵馬,頗有當家主母的威嚴。
“老夫人。”徐長史微微躬身,語氣儘量平和,“聽聞張族長不幸遇害,我等特來吊唁。”
韓氏眉頭微蹙,從未見過帶兵吊唁的,心中雖有不滿,但也沒有表現出來,淡淡說道:“有勞二位,請進。”
“如此,便打擾了。”徐長史和沈司馬對視一眼,領著幾個親兵,跟著韓氏和張屹進了院子。
韓氏也知道對方不會無緣無故領著一隊兵馬上門,所謂的吊唁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便也沒帶二人去見張寶昌的遺體,直接引著他們去了前廳。
廳內,韓氏坐在主位,張屹站在她的身旁,徐長史和沈司馬分彆坐在兩側的客位上,幾名親兵則守在門外。
“老夫人,張族長遇害一事,我們深感痛心。”徐長史輕歎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悼,“張族長是朝廷的功臣,他的死,朝廷一定會嚴查到底。”
韓氏微微點頭:“徐長史,沈司馬,你們帶這麼多兵來,不會隻是來慰問的吧?”
徐長史乾咳了兩聲,有些尷尬:“老夫人快人快語,倒讓我二人汗顏了。”
他拱了拱手,“實不相瞞,張族長遇害一事,我們已經有所了解,隻是其中疑點重重,有一件事,需要向老夫人求證。”
“兩位有什麼要問的,但說無妨。”韓氏右手撐著龍頭拐杖,左手輕攆佛珠,顯得很是平靜。
兩人對視了一眼,沈司馬抱拳說道:“敢問老夫人,張家可有一個遠房族親,名叫賀良平的?”
韓氏手裡的念珠猛地停住,可也僅在一瞬間,又快速轉動起來。
“有。”
此言一出,徐長史和沈司馬立刻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詫。
一切的懷疑,都源於那位賀良平的真實身份,可現在這位張家的當家主母,卻親口承認有這麼一個遠房族親,倒讓他們一時不知如何再問下去。
看二人不說話,韓氏主動開口:“二位,可還有要問的?”
“老夫人,您確定這個賀良平是張家的遠房族親?”沈司馬追問道。
韓氏微微頷首,語氣平靜:“不錯,他是張家的遠房族親,多年前便已離家,少有人知。”
“那他現在何處?”徐長史緊接著問道。
“還在馬場主持大局。”
“為何會由他主持?”徐長史語氣有些著急,覺察到後忙又找補一句,“本官的意思是,張家族老眾多,小一輩的青年才俊也不少,為何會讓一個遠方族親來……”
韓氏臉色微微一沉:“二位,這好像是我張家的家事吧?”
徐長史微微一怔,自覺失態,哂笑一聲,不再說話。
沈司馬又繼續試探著問道:“老夫人,關於聶將軍殺害張族長一事,您有何看法?”
“聶雲升身為三軍主將,卻仗著權勢無緣無故殺害我張氏一族的族長,此等行徑,天理難容。”韓氏猛地一敲拐杖,語氣中滿含怒意,“我張氏雖是商賈之家,但也曾跟隨武烈皇帝立下過不世之功,容不得如此欺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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