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到柳溪村的時候,是兩日後的一個傍晚。
這個位於冀雍交界之地,被群山環繞的不起眼的小村莊,依舊是古柳如昔,流水潺潺,花香鳥語,閒適寧靜。
“良卿,你快點,船要翻了。”林如錦的聲音清脆悅耳。
赫連良卿拿著一根木棍,慌慌張張的伸入水中,無奈撥了好幾下,也沒能把那紙船給挑正,眼睜睜看著它翻轉後沒入水中。
“呀,良卿,你好笨啊!”林如錦戳了戳赫連良卿的腰肢,逗弄兩句後,把另一隻新紙船再次放入小溪中。
小船隨波逐流,在水中晃晃悠悠。兩個少女的歡笑聲不斷響起,漸漸飄向遠方。
“我好像聽到良卿的聲音了?”項小滿掀開窗幔,向村口望了過去,“還真是她。”
“那丫頭,還是那麼愛玩。”張峰也湊了過來。
項小滿白了他一眼:“你說話能不能彆這麼老氣橫秋的,你比他大不了幾歲。”
張峰嘿嘿一笑,沒有反駁,深吸了兩口氣,感慨道:“還是這裡的空氣好,比外麵的風沙舒服多了。”
項小滿沒再搭理他,撩開車幔,不等馬車停下便跳了下來。躡手躡腳的走到橋的另一邊,看二人正玩得興起,憋著笑撿起了一個石塊。
咻的一聲,石塊飛射而出,正好砸在那紙船上,船被砸沉,水花飛濺兩尺多高,驚得二女連聲尖叫。
赫連良卿還在整理被水打濕的衣衫,林如錦已經撥開頭發,叉著腰罵了起來:“哪個不長眼的亂扔石頭,給本姑娘滾出來!”
“哈哈,四姑娘,這才半年不見,你的膽子就變這麼大了,連不長眼的人都敢罵?”項小滿從橋後走出,一臉壞笑地看著林如錦。
夕陽的餘暉有些耀眼,林如錦看著背光下的項小滿,先是一怔,隨後便驚喜地叫道:“項小滿,你怎麼回來了?!”
赫連良卿也認出了項小滿,同樣一臉驚喜,隻是相比林如錦,她的情緒要內斂許多。
項小滿走到二女麵前,笑嗬嗬道:“怎麼,不歡迎我回來?”
“嗯……”林如錦故做沉思,“歡迎比不歡迎多一點。”
赫連良卿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站在一邊,目光在項小滿身上打量。
項小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問道:“良卿,我臉上有花嗎?”
“沒,沒有。”赫連良卿連忙移開目光,臉色微紅。
林如錦見狀,促狹地笑道:“誒,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陣子,良卿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胡說!”赫連良卿瞪了林如錦一眼,羞惱道,“明明是你在念叨。”
“我有嗎?”林如錦故作驚訝,隨即又笑嘻嘻地說道,“好吧,我有,不過也沒你念叨的多。”
“你!”赫連良卿氣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她看向項小滿,很想問問他這陣子過得怎麼樣,戰場上凶不凶險,他有沒有受傷之類的,隻是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卻又問不出來。
“怎麼了?”項小滿見赫連良卿欲言又止,像是換了個人,不禁有些疑惑。
“啊,沒事。”赫連良卿擺了擺手,“哥哥呢?”
“那邊。”項小滿向村口方向指了指,“前麵那輛馬車裡坐著呢。”
赫連良卿整了整衣衫,踏上石橋,向馬車走了過去。
“我去告訴二姐和姐夫。”林如錦扭頭往村裡走,邊走還邊喊,“林老三要是知道你回來,肯定要找你喝酒了。”
項小滿站在原地,看兩女分彆向著兩個方向跑去,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暖意。這是家的感覺,是歸屬的溫馨。
他很喜歡這種氛圍,輕鬆自在,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有的隻是親朋好友,歡聲笑語。
“項小滿,你發什麼愣呢?”張峰的聲音從石橋上傳來。
項小滿回過頭,見張峰一手扛著方天畫戟,一手已經把「破陣槍」拋了過來。
他伸手接住長槍,望向張峰身後,赫連良卿已經挽著赫連良平的手臂走了過來,聶雲升則是默默地跟在後麵,一言不發。
“小滿,感覺怎麼樣?”赫連良平問道。
“感覺?”項小滿看著秦光二人去安置馬車,目光隨之望向村內,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感覺,很不錯。”
赫連良平淡淡一笑:“走吧。”
幾人一起,向村內走去,來到赫連家居住的院子前時,院門口已經站滿了人。都是熟麵孔,赫連齊,夏錦兒,何文俊,林如英,林彥章,林如錦,以及賀忠等一眾賀氏商行的心腹管事。
互相見禮寒暄之後,眾人一起進入了院子。人太多,沒有去堂廳,直接就在院子裡坐了下來。
“長高了不少。”夏錦兒不住地打量著項小滿,眼裡的笑意始終沒有消失過。
赫連齊點著頭,捋著胡須:“也壯實了。”
“壯是壯,可這小臉怎麼也不見曬黑呢?”何文俊打趣道。
“黑了不好看,這樣就挺好。”林如英笑道,“白白嫩嫩的,日後也好娶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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