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宇文家起兵之初,公子便已派人時刻關注著。”楚江回道,“眼下宇文崇澤與羅不辭仍在對峙,雙方雖各有勝負,但總體上還是羅不辭略占上風。”
項小滿嗯了一聲:“具體說說。”
楚江繼續說道:“羅不辭帶兵趕赴前線之時,宇文崇澤已經攻占二十多個城池,幽州半數土地均已陷落。”
“但其兵力分散,羅不辭瞅準這一點,以迅雷之勢連破兩處關隘,而後便分兵圍困中部三城。三城百姓念著羅不辭昔日恩威,在雙方交戰之時紛紛響應,打開了城門。”
“這三城內的叛軍不多,民心又不穩,幾乎是在一天之內被收複。宇文崇澤得知以後,主動丟棄一半城池,並將城內糧草輜重,以及青壯工匠全部帶離,隻留給羅不辭幾座空城。”
“後來,他又調集七成兵力,全力駐守雞嶺關,此關隘是通往遼東的唯一隘口,山勢連綿,緊鄰大海,天險之下易守難攻,羅不辭強攻月餘,始終徒勞無功。”
張峰忍不住插了句嘴:“這戰法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呢?”
項小滿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這種憑借險關據守的打法,乍一聽的確是跟方令舟一樣,隻是細細琢磨下來,還是有些不同。
宇文崇澤從未主動進攻,在受挫之後能很快分析出局勢利弊,當機立斷的去地留人;而方令舟卻能在防守的同時,頻繁使計,主動出擊,並且接連取勝,讓平南軍損失慘重。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方令舟就比宇文崇澤厲害多少,畢竟兩人的對手不同,麵臨的戰況也不一樣,調換個位置,天知道二人能打出什麼樣的戰果。
“一個多月了,連羅不辭都不能往前一步,這宇文崇澤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啊。”
項小滿呢喃著,隨即又問,“豫州呢?武思惟與羅不辭並稱六虎將,進出豫州也不僅有一個上陽關,他應該取得一定戰果了吧?”
楚江退下,宋狄開口說道:“根據影衛傳來的情報得知,早在您未離開曲陽郡時,方令舟便已往上陽關集結兵力,準備進兵雍州,也曾出關試探了幾次,期間雖略有小敗,但還是給賈淼造成不小的打擊。”
“隻是,後來武思惟領兵支援並且全權接手平南軍後,他便全軍轉為防守,同時不斷從各縣調兵。如今上陽關雙方兵力已達二十五萬之眾,苦戰這些日子,一直趨於一個微妙的平衡。”
項小滿眉頭緊鎖,武思惟麾下有十萬黑甲軍,加上原本的五六萬平南軍,除去戰死的,負傷的,少說還有個十二三萬。
一共二十五萬兵力,那就證明僅在上陽關的叛軍就有十餘萬,這才不過半年時間,方令舟如何能招募到這麼多兵勇?
他百思不解,又問宋狄:“方令舟現在有多少兵力?”
“具體有多少尚未可知,隻是……”宋狄想了想,回道,“僅鄴邱駐軍就有三萬,其餘各縣雖然不多,但三四千還是有的。”
“三四千……”張峰端著酒杯小聲嘀咕,“十幾個縣,六七萬……三萬,再加上抬雲關也得有個兩萬吧,那就是……”算出一個數字,張峰的眼睛不由睜大了幾分,“這老小子怎麼辦到的?半年不到,兵力擴充近四倍啊!”
“確實有些誇張。”項小滿也已大致算了出來,同樣感到震驚,沉吟片刻,又問宋狄,“北豫這陣子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是有一點。”宋狄說道,“自荀羨接任豫州刺史之後,便下令解除了路憑,而東召戰亂比之西召更甚,有大批流民逃亡到北豫,荀羨全部來者不拒,並命各縣主官為他們安排住所,分發田地。”
“這個消息一出,便引得更多流民逃到北豫求生,甚至十數年前因為召國兵敗南榮,而被割讓的南豫百姓,也有很多偷偷回到了故鄉。”
“原來如此。”項小滿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但心裡卻不知是喜是憂。
他不知荀羨的本意是什麼,但結果卻是好的,畢竟安置了無數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百姓。
可同樣的,也在無形中為方令舟收攏了民心。可以肯定,他能在半年內招募到十數萬兵勇,絕大部分都出自那些難民。
“看來武思惟想要打敗方令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項小滿歎了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將目光投向另一人,“伍關,王越現在怎麼樣?”
“回稟主人,王將軍現在荀羨手下任司兵參軍。”
“司兵參軍嗎……”項小滿微微皺眉,“看來方令舟對他還是有所懷疑,不然不可能不把他調到前線領兵。”
“哼,那老小子的心眼可多著呢!”張峰冷笑道,“王越被俘,一開始肯定寧死不降,突然轉變態度,又怎會不引起懷疑?”
項小滿讚同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擔心,王越留在鄴邱,就沒辦法臨陣倒戈,想要逃出來也是難如登天。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樣也好,畢竟保住了一條命,留在荀羨手下,總比在戰場上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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