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高懸,又緩緩西移,一處無名村莊,幾隊草原騎兵正在附近來回巡視。
村子四周燈火稀疏,除了破敗的房屋院落,還有大大小小的帳篷,在村子內外陣列成型。
一頂最大的軍帳中,塞克圖本就因連日被襲擾而煩悶,此時正輾轉反側,耳邊又不斷傳來一陣陣男子的淫笑與女子的慘叫,讓他的心情越發急躁。
“來人!”他猛地起身,大聲罵道,“去告訴阿篤兒他們,管管褲襠裡的東西,再讓我聽見,我親手給他們剁了!”
這一道怒斥倒是極為管用,十來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很快就從幾個帳篷裡跑了出來,隨後便又被軍士重新綁了手腳,與一眾被俘百姓關在一座破院裡。
淒厲的慘叫瞬間停歇,隻是又逐漸換成了斷斷續續的啜泣。
塞克圖無奈歎了口氣,重新閉上眼睛,然而還未睡去,又突然聽到帳外一陣騷亂。
“首領,發現西召騎兵!”
緊張的喊聲傳來,塞克圖驚坐而起,提起鐵槊便衝出大帳,四處觀望了一圈,不見幾位主要將領的身影,頓時怒火中燒:“一群發情的公牛,為什麼還沒出來?”
喊聲剛落,兩道人影便出現在麵前,一人說道:“首領,不是襲營,好像隻是路過,不過還是之前那隊西召騎兵!”
“這群西召人,就像夏日裡草原上的蒼蠅一樣,攪得人不得安寧!”塞克圖咬牙切齒,看著營地內已經列陣的騎兵,“禿格,脫忽闌,你們各領三千勇士,去給我消滅他們!”
“是!”二人領命,隨即領兵向著敵軍追去。
塞克圖騎馬立於村口,望著追擊的部隊消失在夜色中,臉色陰沉的仿佛結成了冰。
便在這時,隻顧著尋歡的阿篤兒才剛剛駕馬趕來,塞克圖一看見他,頓時又怒火上湧,拿起馬鞭便向其身上狠狠抽了幾下。
阿篤兒硬生生挨了幾鞭,卻不敢有任何不滿,悻悻然道:“首領,我這就去……”
“你老實在這待著!”塞克圖怒聲喝斷他的話,“禿格他們已經去了,你給我守好營地,防止發生意外。”
阿篤兒沉默不語,隻是緊握馬刀,死死地盯著北方。
與此同時,得到燕朔命令的周蓮溪,隻是在村外繞了一圈,便停在村北不遠處靜靜等著,眼瞅著對方已經有所行動,當即喝令軍士向北逃竄。
周蓮溪一邊縱馬狂奔,一邊不停往後望去,可夜色濃重,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究竟追來多少人。
“聽聲音,絕沒有超過一萬之數,塞克圖果然不會全軍出動……”
跑出七八裡,敵軍仍然沒有放棄,準備的“糧車”已經映入眼簾,正橫停在大路中央。
“將軍應該能預料到,為何還要如此設計?莫非還有後手不成……”
他心裡想著,被丟棄的“糧車”已經從身旁掠過,當即不再遲疑,沉聲下令,“各自分散,到出發前的地點集合!”
命令從前往後,一遍遍傳達下去,這兩千輕騎,便趁著夜色,或三五騎,或十數騎,逐漸脫離隊伍。
而後麵追擊的數千草原騎兵,也已經看到了運糧車。
二將減緩速度,驅馬來至車前,禿格看了一眼脫忽闌,隨即便一刀紮透了麻袋,伸手掏了一下,頓時愣在原地:“這,這是粟米?”
脫忽闌也是一臉驚訝,拔刀向另外一個麻包紮下,與禿格一樣,伸手掏出一把,立時驚呼出聲:“真是粟米,這一車足有六七石了!”
禿格心頭大喜,連忙指著幾個騎兵:“你們把糧食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