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柳大壯忍俊不禁的問道“臭小子,你到底傻沒傻?確切的來說,是你對傻子的定義是什麼?”
“言行舉止都瘋瘋癲癲的,結果拱起火來是滴水不漏,我現在明白你離家幾月究竟是為了啥了,好家夥,給他們寬裕的時間,將彼此的底牌都給暴露了出來,從而再針鋒相對。”
“這一環接著一環,你早就打算好了是吧!”
柳大壯噤若寒蟬的感歎道“仔細想想,你小子的算計真是令人脊背發涼,遙想去狼山那日,我還覺得你在胡作非為,誰能想到,你每一個計劃都考慮好了整個局麵,這樣一來,我們的壓力的確是銳減不少。”
“也,也不能說是滴水不漏吧。”
我一邊走一邊嘟囔道“訴鬼的出現讓我始料未及,但不得不說,訴鬼所的陰德幫了大忙,否則也,也沒辦法將邪神和黃家徹底算計在內。”
“另外,那天所見的苦魂是真的讓我絕望,隻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沒能解決訴鬼的麻煩,我們也救不下梅姨和胡家武仙兒。”
“隻能說胡家並不愚蠢,不然的話,我就算設計再多,也無法撼動百無禁忌的百目鬼。”
柳大壯輕鬆的點了點頭“結果是好的就行,付出了這麼多,終於看見成效了,這啊,也就足夠了!”
“那你呢?”
我冷不丁的問道“常家武仙兒前來拔除拴馬樁,你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柳大壯沉默片刻,隨之表現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你可彆小瞧了我好嗎?好歹我在柳家也頗有名氣,請來個姓常的應該不過分吧。”
“我,我不是真的傻。”
我認真的問道“能拔除掉老爺子一根拴馬樁的大仙兒,絕對不是小角色,你騙得了彆人騙不了我,而且我清楚,算計那位常大仙隻是你臨時的計劃,他的到來,並非是你請來的。”
柳大壯苦笑一聲,無奈道“你個臭小子,還真是瞞不住你。”
“你說的沒錯,常家不會無緣無故的幫我,確切的來說,我和姓柳的關係也不怎麼樣。”
“那日離開鬼宅,我就遇見了他們,常柳兩位大仙,是來找我算賬的,隻不過,現在的形式,可以讓他們跟我談一談條件。”
柳大壯繼續說道“除了黃皮子利用你之外,其餘的幾家大仙目前來說,沒人希望你死。”
“幾年的出馬生涯,你何苦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讓各家刮目相看,任何一家都不是傻子,他們清楚,你要是能斷絕百目鬼的危險,對於他們也是一件好事兒,黃家的野心太大,對誰來說,都是一份不小的威脅。”
“當時那姓常的說可以將拴馬樁拔除,將你救出來,可我心裡清楚,你爺爺窮極一生打造的拴馬樁,不是輕易能夠讓其失效的,哪怕這位實力不俗也難以做到,所以呢,我就將計就計,讓他毀壞了一根拴馬樁,然後利用破綻,再讓灰溝子打開一條通道,達成與你會合。”
“事實證明,我的計劃還算奏效,後麵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再次問道“那你的代價呢?”
“常柳沒有理由幫你,哪怕他們不想我輕易的死在邪神手裡,我在乎的是,你付出了什麼?”
柳大壯停下腳步,背對著我說道“非要問的這麼清楚嗎?”
“好奇。”
我淡淡回應,也駐足原地等待著柳大壯的回答。
隻聽柳大壯緩緩說道“常柳要你三十年的陰德,他們的意思是未來的三十年裡,你看事兒的所獲陰德通過我轉達給柳家,隻要我答應,以前的恩恩怨怨就可以一筆勾銷了。”
“以前的恩恩怨怨……”
我伸了個懶腰,輕鬆的笑了笑“具體的我不清楚,但我能猜的出來,你隱姓埋名多年,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大事兒。”
“三十年而已,我同意了。”
我剛說完,柳大壯便怒聲咆哮起來“何苦,你開什麼玩笑,三十年,人生有幾個三十年!”
“你一個出馬先生的短暫一生,為的就是這傍身陰德,沒了這些陰德,你到死那天都不得安生,你答應,我可不答應。”
“臭小子,你給我記住,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手,當初我所做的事情哪怕是滔天大罪,我也不曾後悔過我嘗試去改變一些不公!”
我從容的看著柳大壯,很是認真道“大壯姐,和你相比,陰德並不重要。”
“再說了,以我這倔驢一樣的性格,就算沒有柳家的提議,你覺得我能攢下很多陰德嗎?”
“有今天,沒明天,能活多久我都不考慮,想那麼長遠乾嘛?柳家要三十年就給他三十年,至少這些年裡,他們更不願意看我死去,不是嗎?”
柳大壯唉聲歎氣不已,繼續做出了解釋。
“沒那麼簡單的。”
“柳家要的是你三十年的利用價值,在那之後,他們還會拿走你得百家命格。”
“何苦,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能告訴你這些,就表明著他們的任何提議我都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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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也認識這麼久了,如果你相信我,尊重我的話,這事兒就交給我處理便可,其餘的,與你無關!”
說完,柳大壯的身影便消失不見,她的氣息,也全部落於堂口的牌位當中。
我也沒追著趕著詢問太多的事情,但我清楚,事在人為,我永遠不是麵臨麻煩而妥協之人,這也就足夠了。
……
十二月,東北下起了大雪。
今年的雪天比往年更要凶猛,這個寒冬,也更為徹骨了不少。
暗流湧動,似乎就快要到了爆發的那天。
一切都在進行著,但誰也不清楚,下一秒,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時間一晃,我成為出馬弟子已經三個年頭了。
周年那天,我和李癩子吃了蛋糕,相互送了禮物,而那天,算作是我的生日,也是老爺子離開的忌日。
當初計劃的建造祠堂一拖再拖,不知道下一個開春是否能夠進行。
一個多月以來,沒人來找我看事兒,也很少有人打攪我們的生活。
雖說壓力重重,但這段時間,也是難得的清淨時光。
癩子的生活狀態很是規律,早起一杯酒,煙不離手,吃過早飯就去打牌,打到中午餓了,再次回家吃飯,下午同樣在牌桌上樂樂嗬嗬的進行著牌局,一直到日暮黃昏。
一整天,他都是醉醺醺的狀態,刺鼻的煙味,更是讓他好像被醃製了似的。
一直到快睡覺的時候,癩子便會到春寡婦那裡,沉浸在溫柔鄉的美夢當中。
如果說李癩子喜歡這樣的生活,我覺得這一切對他而言也是一種享受。
隻可惜,癩子並不是真正的喜歡,他已經花白的頭發,還有蒼老的麵容,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我,李癩子正在煎熬的燃燒著自己的生命……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不想在我麵前表現的太過於脆弱,可無能為力的我明知道他的心思,卻沒辦法改變任何現狀……
這期間,我去過黑山幾次,我想找到黑狐大仙,哪怕隻是一絲絲殘留的氣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