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的妻子拿起毛衣比量了一下,隻見她拍了拍腦袋,無奈的笑道“你還彆說,尺碼的確小了點,這人啊,一上了年紀眼神也不好,忙活好幾天,又要重新弄了。”
說罷,女人便把半截毛衣扔到了一旁,嘀咕道“先看病,毛衣待會再說。”
我拿起黃紙,口中唱起了神調。
緊接著,柳大壯上身,我也通過大仙的眼睛,觀察著老朱妻子的狀況。
陽氣薄弱,印堂發黑,這的確是被臟東西糾纏的症狀。
可除了精神狀態受到影響之外,女人的言語表現都還算正常,僅僅是通過外表的觀察來說,還真不容易察覺到究竟是什麼樣的鬼魂糾纏在了老朱家當中。
“嬸子,最近做夢沒有?”
老朱的妻子點了點頭“一到晚上就發燒,腦子裡渾渾噩噩的跟漿糊似的,睡覺也是一會清醒一會迷糊,一整晚就好像看走馬燈似的,啥都能夢見,夢裡也不太完整。”
“我夢見了一些不認識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好像街坊鄰裡稀疏平常的過日子,其餘的也就沒啥了。”
停頓片刻,老朱的妻子繼續說道“有時候迷糊的時候,我突然會覺得自己並不是自己,我好像可以是任何一個人,做飯啊,下地啊,還是說去買菜,趕集,有時候我還在學校的課堂學習呢,咱大老粗一個,得場病還變成了文化人呢。”
我一邊聽著,一邊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將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查看了片刻之後,我搖頭說道“不是門檻裡的,但嬸子你這脈搏,跳的的確不是太好。”
與此同時,朱有誌也將熱水喝水果端了過來,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苦哥,我媽咋樣?”
“還行,沒啥大事兒。”
思緒片刻,我拿出一張符紙,將其燃燒之後,我把紙灰灑進了杯子裡。
“嬸子,喝一口。”
老朱的媳婦是個相對於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也沒多想,一口便喝了小半杯熱水。
緊接著,她便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嗽幾次過後,一股黑水也順著她的嘴濺在了黃紙上。
我拿起黃紙,對著柳大壯吩咐道“大壯姐,有股陰氣,尋尋源頭。”
幾分鐘後,我嚴肅的看向老朱的媳婦,問道“嬸子,梁娃子是誰啊,那孩子說你還答應給他打件毛衣呢。”
“梁娃子?”
“毛衣?”
老朱媳婦看了看一旁的小毛衣,臉色也略顯蒼白了些許。
她皺著眉頭,有些緊張的說道“梁娃子是我們村的,死了都有十六七年了吧。”
“那孩子命苦,死的時候才過完五歲生日,當年時興外出務工,梁娃子的父母都去城裡打工了,數九隆冬,隻有孩子和他奶奶相依為命。”
“某天夜裡,那孩子的奶奶心臟病突發過世了,一個五歲的孩子懂個啥,就知道趴在老人身旁呼喊個不停,也不知道出門尋求幫助。”
“等發現祖孫二人死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當初那場葬禮,還是俺們家老朱給張羅的呢,這小娃子也不和我沾親帶故,咋就能找上我頭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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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多想,安慰道“沒事兒,可能是嬸子最近生病體虛,難免會招惹一些臟東西。”
“他就要一件毛衣,給他織好燒過去就行了,估計是那梁娃子凍怕了,有了這件衣服,這個冬天,他也能暖和一些。”
老朱的妻子歎了口氣,順手拿起了那件未織完的毛衣“這孩子命苦,打件毛衣能有多麻煩,我就說,我稀裡糊塗的咋還能給這毛衣織小了,感情是給那梁娃子織的。”
“何苦,就這點問題唄?”
“嗯。”
我點了點頭,收拾著挎包“很常見的衝了身,這些個命苦的沒臉子,一年到頭也沒太大的需求,隻要不是違背原則的一些心願,該滿足就滿足,犯不上整天喊打喊殺的。”
“嬸子你先歇著,我屋裡屋外溜達溜達,上次來的匆忙,也沒好好看看,趁著這次機會,我給你加尋摸個保家仙啥的。”
說完,我便在屋裡閒逛起來。
走到小屋的時候,我脊背一涼,整個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的手掌下意識的在牆壁上摸索,想要找尋燈光的開關。
控製燈光的開關我沒有找到,倒是一道陰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小屋的炕頭上坐著一個人,那人我看不清模樣,但冰冷的氣息讓我清楚,那是一個沒臉子。
“這大白天的,你是來串門啊?”
我放棄了摸索開關,而是隨口問了起來“咱和老仙兒在這,你們就彆跟著湊熱鬨了。”
“暖暖身子,留下待一會兒都不犯毛病,俺們家嬸子體格不好,要是傷到閃到,可彆說老仙一股火給你們都攆出去。”
吧嗒一聲。
炕頭上的那人敲了敲煙袋鍋子。
隻見她緩緩抬手,指向了我的肩膀處。
我心頭一緊,因為我看出來這鬼魂指的並非是我,而是我的身後。
我整個後背都陰寒無比,但請仙上身的我並沒有回頭,而是聲音冰冷的說道“一家三堂口,你們要反了天不成?”
“這寒冬臘月的,誰的日子都不好過,老仙跟著,有啥說啥,過得不自在咱想辦法,弄些幺蛾子,可就彆怪我讓你們過不了這個冬天了。”
話音剛落,隻聽炕上那沒臉子開口說道“窖裡有東西要害老朱家。”
“朱家媳婦給我孫子打了件毛衣,咱不能害她。”
“那窖口蓋不住了,您給想想辦法。”
說完,炕頭上的那道身影便消失不見,但我背後的冷意,卻沒有絲毫消退的意思。
聽到老太太的話,我意識到,這沒臉子正是那梁娃子的奶奶,她們祖孫二人不是來害老朱媳婦的,反倒是前來好意提醒!
那也就意味著,我捕捉到梁娃子的陰氣,並非是糾纏老朱媳婦的罪魁禍首!
“大壯姐。”
我後退兩步,走到了小屋門前,隨之問道“啥玩意在我肩膀上趴著呢,那股陰氣咋還熱乎乎的。”
“大半拉腦袋咬你肩膀上了,還吐著血沫子呢。”
柳大壯回答道“橫死的,有點邪乎,怨氣不小,而且是針對老朱家的怨氣。”
“行,我知道了。”
我拿出武王鞭,在肩膀上拍了三下。
趕走那半個腦袋之後,我拿出黃紙,鋪在了肩頭上。
收集到陰氣之後,柳大壯給了我一個新的名字。
回到大屋,我直入主題的問道“嬸子,你家這問題比想象中的要複雜一些,不過你彆害怕,我在這裡,沒什麼大事兒。”
“我問你啊,許六斤又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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