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我在內,總共七個鬼魂,最厲害的凶鬼是我父親,除了他之外,其餘的都是不成氣候的沒臉子。
至此,我已經產生了第一個疑問。
家庭的組成,老宅的布局和擺設,以及身著的服飾,這一切的種種,都表明著,這裡的故事發生在相對於久遠的年代。
而存於至今的鬼魂,也有著不少的年頭!
可怪就怪在我們的存在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如果是執念極深的厲鬼或者惡鬼倒是能做出解釋,畢竟那些鬼東西因為陰氣厚重的緣故,的確會擁有著更長的歲月!
可眼下,七個鬼魂,隻有一個中等偏下的凶鬼,其餘的全是我這種隨處可見的小鬼,就算陰壽沒有耗儘,就這些殘破不堪的鬼魂,也難以經受住歲月的洗禮!
可是!
我們是怎麼延續下來的,這分明不正常才對!
我思緒萬千,儘可能的搜尋著記憶中的可能,可我翻遍了所有的了解,都無法解釋眼下的情況。
不甘心的我又在廠房中走了一圈,偌大的宅子裡,沒有陰氣聚集的地帶,也沒有吃陰間飯之人留下的手段,奇怪,很是奇怪,看樣子,這裡存在著我不曾掌握的秘密。
就在我思緒萬千的時候,一位老人站了出來,而他便是我的爺爺。
老人的鬼魂年事已高,白發蒼蒼,身發死氣的他在成為鬼魂之前,想必已經是時日無多了。
而他並不是老死的,這個鬼魂和其他人一樣,身上也是傷痕累累,似乎也死於突如其來的災難當中。
老人咳嗽了一聲,很是疲倦的對我父親揮了揮手“誌雄,我時日無多,說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你弟弟失蹤多年,一直杳無音訊,以後,這個家,就托付給你了。”
“咱們家人丁不旺,這世道更是亂作一團,我沒彆的要求,你隻要能守住咱們姚家的這份家業,我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凶鬼,也就是我父親走上前去,隻見他握住了老人的手,哽咽著說道“爹,您身體好著呢,活到百歲不成問題,您啊放寬心,用不著這麼早交代後事。”
“咱們這個家還要你來支撐,您哪能撒手不管?”
老人擺了擺手“行了,我身體什麼樣自己清楚,你就彆說好聽的了。”
說著,老人又看了看我父親的兩房妻子,深深歎了口氣,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
“俗話說,家有賢妻,丈夫不遭橫事,我走之後,你們姐妹二人也要多加督促誌雄,他身上的壞毛病不少,我在的時候尚能提醒,我走之後,他指不定怎麼胡作非為呢。”
“春華,你過來。”
老人所說的春華便是大太太。
隻見她走上前去,低著頭站在了老人的身前。
老人再歎一聲,隨之將一張地契交給了春華。
“北巷的房子相當於咱們家的三成家產,這地契你拿著,若是哪天你和誌雄走不下去了,分家出去也能衣食無憂的活下去,我知道你心有怨念,當年的事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啊,對不住你。”
說到這裡,老人已經老淚縱橫,我能看得出來,他對女人的愧疚不是裝出來的。
大太太春華推托著唾手可得的地契,同樣哽咽道“爸,我生是老姚家的人,死是老姚家的鬼,這地契我不能收,您放心,我會好好督促誌雄。”
“拿著,拿著!”
老人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強行將地契塞給了春華。
“你將就了大半輩子,為姚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記住我的話,哪天不想將就了,就帶著珊珊離開姚家。”
此時的我,心中凝聚出了一股怒意,確切的來說,是我所代表的姚翠翠在麵對此情此景的時候,竟然滋生了憤怒的情愫!
開什麼玩笑,這隻不過是七八歲的孩子,這個年紀的小家夥,調皮搗蛋我能理解,嬌生慣養出的一些壞毛病我也可以接受,但這些怨恨和憤怒是什麼情況?
她的情緒究竟是被什麼所牽動的?是作為大太太的春華,還是那張地契,或者說,是那位正在交代後事的老人?
一時間,我無法想通這細思極恐的情緒變化,但通過姚翠翠的鬼魂,我也更多的了解到了一些曾經的往事。
老人對於春華的慚愧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補償,也是為了彌補曾經的虧欠,確切的來說,整個姚家,都欠這個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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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老人的大兒子誌雄和春華一同運送貨物,卻不料,他們在途中遇到了土匪。
春華雖是個女人,但也巾幗不讓須眉,她拚死掩護誌雄離開,但自己卻身負重傷,並且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這也是春華為何隻有一個女兒的緣故,打那之後,她也沒辦法替姚家添加香火。
後來,在老人的默許下,誌雄娶了二太太。
而誌雄,更是見異思遷,他不僅越發的冷落春華,更是任由著二太太欺壓正房主人,這一切,老人雖看在眼裡,但為了自家香火的延續,在算上他年事已高,總而言之,作為家主的他並沒有多加過問。
如今老家主時日無多,他能補償的隻是往後生活的衣食無憂,不過在我看來,這張地契,更是禍根,說不定,一家的慘死,便是由此展開。
至於那二太太,更不是省油的燈,此刻我也能從她的眼中捕捉到強烈的恨意與不滿。
將地契交給春華之後,老人又叫來了二太太。
“妮子,自打我們家老二失蹤之後,老姚家稱得上是一脈單傳,你替我們家延續了香火,你的所作所為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就要走了,以後這個家也要交給你們打理,針對春華的事情該放就放吧,七成家業都是你們的,何苦咄咄相逼呢?”
妮子一臉諂媚的湊上前去,笑著辯解道“爸,瞧你說的,春華是我姐姐,我怎麼可能針對她呢?”
“我一心為了姚家更好,是姐姐她啊,仗著自己有功於姚家,一直對我針鋒相對,您放心,我都忍了這麼多年了,您要是走了,我也會繼續忍下去的,不為彆的,我就希望啊,咱們姚家,能世代相傳呢。”
老人苦笑不已,但沒有多言。
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離去,自己則是步履蹣跚的回到了房間當中。
在老人離開之後,二太太一把拽走了誌雄,也回到了他們的臥房。
作為二太太女兒的我,連忙跟了上去,有這層身份作為掩護,他們自然也不會將我驅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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