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江大橋,絕對算得上整個江北市的地標式建築之一。
整座大橋橫跨南北兩岸,對交通,民生等各個方麵,都帶來了跨時代的飛躍。
“這大橋真是壯觀,來到這裡也一年的時間了,這還是我頭一次路過這裡。”
我慵懶的看著窗外,對副駕駛的黃老板打趣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大老板呢?”
“這跨江大橋的建造,可不是一般生意人能拿下來的吧。”
“哪有,我可沒那麼厲害。”
黃老板解釋道“彆說是早些年前,就算放到現在,我一個人,也吃不下如此之大的生意。”
“當年運氣好,有貴人提攜,我呢,隻負責了一小段的工程建造。”
“但不得不說,也正是因為這個項目做的不錯,後來才逐漸有所起色,到如今,我也隻能說自己是小有成就。”
我靠在椅背上,玩味道“黃大老板還真是謙虛,您這心態,睡眠質量一定很好吧。”
“啊?”
黃老板被我問的一愣,片刻後一頭霧水道“還,還行,睡眠這方麵,還是不錯的。”
“隻是……先生,你,你為啥突然這麼問了一嘴?”
我搖了搖頭“隨口一說,我已經三年多沒睡過安穩覺了,所以很羨慕你們這些睡眠質量高的人。”
“還有這事兒?”
黃老板連忙說道“我在省醫院有點關係,這樣,晚點我介紹個精神科的大夫給你認識,保證你也能睡個踏實覺。”
我不再多言,而是繼續看著沿江的風景。
又過了十幾分鐘,車子停靠在了路邊。
黃老板這人還算守規矩,因為橋上不許停車,在我們下車之後,他便讓司機離開,等事情結束的時候,再來這裡接我們。
下車過後,我便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方向。
還沒等黃老板多言,我便朝著陰氣凝聚的地方走去。
肥胖的黃老板氣喘籲籲的跟著我,等他追上我的時候,我的手,已經撫觸在了橋梁上。
“是這裡,沒錯吧。”
聽到我的話,黃老板才緩過神來。
低頭一看,隻見黃老板的臉色異常蒼白,大白天的他,就好像是見了鬼一樣。
“是,就是這裡,你怎麼……”
我那雙渾濁的眼睛與黃老板四目相對。
隻見我詭異的微笑著的同時,開口問道“你緊張什麼,一場意外而已,彆跟見了鬼似的。”
寒冬臘月,黃老板不住的擦拭著額頭的冷汗,連連點頭道“這不是生死攸關的事情嘛,難免會有點害怕。”
“我這條命,可就托付給小先生了,您要是救不了我,我恐怕真要完蛋了。”
我拿出一張黃紙,隨之將香爐放在了上麵,隨之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點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
“你站在一旁,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彆開口,也彆打攪我。”
叮囑過後,我便閉上了雙眼,與此同時,香爐中的四根香火,也劇烈的燃燒起來。
“馬家尋香,主柳問路。”
“灰白左右起冥途,百家陰陽祭因果。”
“橋遇雙石未擋道,雙鬼身撐一棟梁。”
“香火敲打枉死門,何苦即來何苦藏。”
呢喃一段,香爐底下的黃紙瞬間燃燒起來,與此同時,周邊的陰氣,也如數的籠罩在了我的身上。
“馬家何苦,前來問路。”
“日落西山黑天前,人歇馬停暫留身。”
“月升星起還家刻,屆時一言不再談!”
“下麵的二位,好話好壞先撂這了,我先看看是怎麼個事兒,你們二位也知道咱家堂口來了,也思量思量,是怎麼個解決方式。”
我抬起手指,一道陰氣順著我的動作融入到了我的魂魄當中。
而這道陰氣,正是黃老板的。
這三年多以來,我做了很多事情,也成長了不少。
而我整個人,也更為的成熟穩重,我不覺得自己強大了多少,但我知道,這些年來,我越來越像一位正統的出馬弟子了。
請香堂,仙家問路,看因果,先禮後兵,我也不再是以往那個瘋瘋癲癲,肆意妄為的何苦了。
洶湧的陰氣中,我變成了黃老板的模樣。
這種看事兒的方法,早在很多年前我就體會過,隻是,那個時候的我並沒有潛心研究,而現在,我更願意舍身處境的去經曆一些事情。
“老黃,你趕緊過來!”
黑暗中,一個急匆匆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耳旁。
緊接著,長相很相近的兩個男人從陰氣中走了出來,確切的來說,他們便是由陰氣化作的兩個鬼魂,也是我費了一番口舌,所交談的對象。
泥石鬼還是比較特殊的,這類鬼魂常見於因為自然災害而死去的人幻化而成,他們的能耐並不是很大,即便是依靠著橫死的陰氣,以及深深的執念,也頂多會變成尋找替身的厲鬼。
而且,這類厲鬼找替身的方式極為困難,需要同樣的自然災害發生的時候,遇到同樣死亡方式的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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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黃老板這次不同,糾纏著他的鬼魂不僅僅是泥石鬼,更是複仇鬼,這也是我斷定,黃老板並非那麼乾淨的根本原因,畢竟,普通的泥石鬼,可不會糾纏一個毫不相關之人。
再簡單點來說,一座橋梁,更不像是發生過泥石流的地帶。
“來了!”
我朝著陰氣的中心走去,很是從容的來到了兩兄弟身旁。
還沒等我停下腳步,其中一個年長的男人就抓住了我的衣領。
脾氣較為暴躁的他抻著我的脖子,指了指其中一處石墩,怒聲道“老黃,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石墩裡的混凝土,裝傻充愣道“什麼什麼意思?”
啪的一聲。
年長的男人怒不可遏的給了我一個耳光,怒罵道“你個王八蛋是個人嗎?這豆腐渣的材料能用在橋梁上?”
“按照你這個建造方式,這段橋,撐不住十年,到時候出了事兒,咱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一巴掌給我打清醒了不少,屬於黃老板的記憶,也湧入了我的腦海當中。
我目光冰冷的推開男人,惡狠狠的說道“你懂個屁,隻有這樣,咱們才有營收!”
“咱們兄弟幾個打拚了這麼多年,為的不就是今天,你知道我這麼做,能節省多少成本嗎?”
“十年,足以改變很多事情,真要是出了事兒,那時候我們也有解決的辦法,我隻知道,要是抓不住這次機會,咱們都得餓死!”
說著,我反倒抓住了那人的衣領,指著橋墩說道“你給我看清楚了,我們是在給彆人鋪路的同時,也是在給自己鋪路,這年頭,沒有錢你算個屁啊!”
“你放屁!”
對方奮力一推,直接把我按倒在了地上。
男人怒不可遏道“姓黃的,你這是草菅人命,我寧可窮死,也絕對不和你同流合汙!”
眼看著男人的拳頭掄了過來,我如同當年的黃老板一樣,深深的歎了口氣。
“兄弟,咱們是同鄉,是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如果你反對的話,那我就聽你的。”
果不其然,對方打出的拳頭收了回去,並且將信將疑的對我問道“你說真的?”
“廢話。”
我掙紮了幾下,坐在地上苦笑道“也許,真的是我急功近利了,你說的沒錯,錢,不是這麼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