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不能的。
他們連驍騎大將軍都不如。
燕老夫人還沒把自己的刀從沈寧脖邊拿下來。
她睜大了渾濁的眸子，詫然地望著處變不驚的沈寧。
最後，問道：“你不怕我真殺了你？”
最後一刀落下前，她故意說話，就是想要擊破沈寧的心理防線，讓沈寧以為她真的會下死手。
“不怕。”沈寧如實回答。
燕老夫人收刀冷哼，“又想說沈家女兒不是嚇大的？”
“非也——”
沈寧睫翼輕抬，眸光清澈而又堅定，旋即口齒清晰緩聲說道：
“燕老夫人殺人無數，九環斬骨刀揚名大燕內外，但晚輩心知肚明，燕老夫人的刀隻斬天下作惡之人，犯我大燕國土之敵，並不會草芥人命，斬我行端坐正的沈家女。因而，我不怕，是因我相信，燕老夫人不會真讓我身首異處。”
她不惱不怒，隻那麼風輕雲淡的微微一笑，心平氣和道出的話，卻讓燕老夫人心頭大震。
燕老夫人深深地盯著沈寧看，良久，颯爽地笑出了聲，“說的是，我的斬骨刀下，不會有冤魂。”
她把刀遞給了那三個侍衛，看向沈國山、鄭薔薇時，發現沈國山不知道哪來的毛病，又是理了理袖口，又是抬了抬下頜，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叫人當真是無言以對，嘴角狂抽。
這老東西……
“燕老君，怎麼樣？”沈國山問。
“尚可。”燕老夫人哼道。
驍騎大將軍則在懷疑人生，曾被嚇得差點靈魂出竅的他，頓感羞愧無邊。
燕老夫人多看了眼沈寧。
她縱然不喜這小妮子，但必須得由衷的承認，小妮子心性不錯。
這般想來，又很惋惜。
若非與顧景南的孽緣耽擱數年，如今怕是會與她家挽歌一樣從軍了。
燕老夫人就要回身之際，卻見地動山搖，沈家房屋都在抖動。
黑雲遮日，威嚴四散，猶如平地驚雷般叫人心驚肉跳。
燕老夫人臉色一變，“這等氣勢，是大宗師！大燕怎麼會有大宗師？又是因何而來沈家？”
大宗師，武學之巔，連列國的皇帝都不放在眼裡。
四麵八方，傳來詭異的笑聲。
“大燕沈家辦喜事，不知閣下姓甚名誰，為何而來？”
沈寧當即一步往前，伸出手將燕老夫人護在了身後，皺起眉頭目光緊盯著高牆四方。
燕老夫人看著護在自己身前的手，神情有一瞬的恍惚，再看向沈寧的側臉時，眸子裡少了點咄咄逼人……
黑雲壓城，威勢驚人，叫沈家府邸內的所有人心頭都為之一震。
四麵八方的笑聲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止住。
沉默半晌後，似有悠遠而蒼老之聲，從遙遠之地傳來——
“故人沈國山，好久不見，你可想到三十年後，本該墳塚枯骨的我，還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說到最後，又是極致的大笑聲。
沈寧心頭猛地顫動。
三十年前，最為轟動的就是翠微山一戰。
翠微山，位於大燕神武關的關口。
又因地勢易守難攻，常年得利，關口宛若蒼龍盤踞，鎮守著大燕境內四通八達的天星城。
翠微山相當於是神武關的神山，守護著山後的大燕子民。
彼時，大燕內憂外患，南嶺國乘勝追擊大燕，一路殺人放火屠城。
眼見翠微山和神武關即將失守。
戰神沈國山帶著麒麟軍迎難而上。
那一戰，麒麟軍死傷無數。
南嶺國更是慘淡。
最後，幾乎是兩敗俱傷的情況下守住了神武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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